２ｏｏ８．１２文学麓育 英雄好汉，或阵亡，或伤残，或 ～前言 潜逃，或归隐，剩下二十七员回 京受封的将领，最后不是被朝廷 谋杀，就是被兄弟拉来垫背…… 不论是在课程改革前使用的 全日制普通高中教科书语文（必 修）课本中（第２册第４课）， 还是在课程改革后使用的普通高 真让人心情沉郁、叹息不已；而 读七十回本的结局，见到一个个 因各种原因被逼上梁山的江湖好 汉，不分之前身份是何等尊贵或 中课程标准实验教科书《语文》 （必修）课本中（第５册第２ 低贱，都平等地欢聚一堂，“大 课），都选用了ｌ９世纪末期 著名批判现实主义艺术大师契诃 夫的一篇杰出短篇小说《装在套 子里的人》作为课文。该篇小说 的中文译本原载汝龙译的《契诃 夫小说选》（人民文学出版社 ２００２年版），在被人民教育出版 社选人高中教材时作了一些删 节。对于出现在语文教材中的删 节本，虽然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 法，认为有“三不”：一有不该 删掉的精彩之笔，二有不可忽略 的荒诞手法，三有不应小觑的亮 点人物。但不管怎样，目前高中 语文教科书中的课文《装在套子 里的人》，就是我用来探讨与鉴 赏的文本基础，依据它就不至于 “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二本论 众所周知，中国古典长篇小 说《水浒传》的版本主要有三 种：即百回本，百二十回本，七 十回本。另有百一十五回本，百 十回本，百二十四回本、七十一 回本等罕见版，倘非专业研讨， 不必细论。经历代学者多方考 证，百回本为《水浒传》的最早 定本，百二十回本乃是在百回本 基础上“插增”了征田虎征王庆 的故事二十回，从而凑齐了宋江 集团招安后征辽、征田虎、征王 庆、征方腊的“征四寇”的四大 武功。一般认为所插增的二十回 艺术平庸，时序乖谬，专家多予 鄙夷。至于七十回本，乃是金圣 叹的杰作。金圣叹老先生才高运 誓 蹇，乃古往今来第一鬼才。他看 出《水浒》精华俱在前七十回， 故而拦腰一斩，以求完璧。比较 一下《水浒传》的百二十回本与 七十回本，读后给人的感觉就是 天壤之别。读百二十回本的结 局，见到一百单八位成了招安的 碗喝酒，大块吃肉”，并且各自 都有引为自豪的荣誉称号，真让 人精神振奋、欣羡不已。由此可 见，一部（或一篇）作品是否经 过了删节处理，给人的感觉就是 不同！ 然而截止目前，我发现人们 对经过删节的、或未经删节的契 诃夫的《装在套子里的人》的所 有评论，却是异乎寻常的一致。 尽管不乏一些对作品中的男主人 公“别里科夫”之死表示同情之 声，但几乎没有见到一人能从正 面来发现和肯定“别里科夫”这 个人物身上所蕴含的优点的。基 本上是一边倒地对作品中的男主 人公“别里科夫”这一人物形象 持全盘否定和彻底批判的态度。 综合所有分析、鉴赏与评论文章 中的观点，就是认为“别里科 夫”这个人物不仅在性格、行为 上非常之“怪”：胆小、多疑、 孤僻、怕招是非、自我封闭、看 不惯新事物、社交能力差、死爱 面子等；而且在思想、政治上非 常之“坏”：保守、顽固、反动、 害怕变革、苟且偷安、反对进 步、助纣为虐、甘当沙皇统 治的帮凶、走狗和鹰犬，是沙皇 制度的维护者和卫道士…… 总之，在绝大多数的分析鉴赏文 章里，都认为文中的这个中学外 语教师“别里科夫”是一个活着 令人十分厌恶、死了让人“大快 人心”（引号中的文字引自课文 原文）的人。 果然如此吗？我在反复、深 人地阅读了课文文本之后，发现 暇圜口 上面的所言中，除了对“别里科 夫”的性格的概括比较恰如其分 文学教育２００８．１２ 夫”。相反，却是“别里科夫” 不愿意同“华连卡”继续交往下 去了，是“别里科夫”把“华连 卡”从自己的视线中彻底清除出 笔的小刀也是装在一个小套子里 的。”一个平时注重生活细节、 外，对“别里科夫”的人格的定 性则都是子虚乌有！因为对“别 里科夫”的性格概括，都能在课 文文本中找到对应的细节与描 严谨而有条理的人，必然会在学 校里对学生也是要求极其严格 的。 去了——“一到家，他第一件事 就是从桌子上撤去华连卡的照 ⑧循规蹈矩，遵纪守法。文 写，而对“别里科夫”的人格定 性，则在课文文本中根本找不到 一片”。由此可见，“别里科夫” 应是一个颇有气概、敢于决断的 堂堂须眉！ 中第２自然段这样写道： “别里 科夫把他的思想也极力藏在一个 处可以对应的细节与描写，充 套子里。只有的告示和报纸 其量只能找到一些牵强附会的蛛 丝马迹，而且必须经过上纲上线 式的“联想”才能给“别里科 夫”这个人物贴上诸如“顽固、 反动、害怕变革、苟且偷安、反 对进步、助纣为虐、甘当沙皇专 制统治的帮凶、走狗和鹰犬，是 沙皇制度的维护者和卫道士 ……”的政治“标签”。我认为 这不是实事求是的研究态度，而 是文学鉴赏和语文教学中的大 忌。解滨课文文本，应突破传统 教参资料和固有结论的束缚，既 要紧扣文本、具体情况具体分 析，更要思想、打破思维定 势，这样才能思维创新，见解独 到，发人所未发，言人所未言。 课文中有这样的描述：一个 极端自我封闭的人，一个极其胆 小怕事的人，一个死了让人们 “大快人心”的人，却不仅竟然 会有“校长太太”这样身份尊贵 的人对他另眼相看，出面“尽力 撮合”给他做媒人，为“别里科 夫”的恋爱与婚事牵线搭桥；而 且竟然还有一位容貌“长得不 坏，招人喜欢”、活泼开朗而健 康、且父亲做着在当时属于高级 别的“五等文官”、家里又“有 田产”的优秀女人“华连卡”对 “别里科夫”“明白地表示好 感”，并一直与“别里科夫”保 持交往。我们还可以从课文中的 描写和交代来看，尽管最后“别 里科夫”跟“华连卡”的婚事没 有成功，其主要原因并不是“华 连卡”瞧不起“别里科夫”，也 不是“华连卡”抛弃了“别里科 我认为，如果不戴着有色眼 上的文章，其中规定着禁止什 镜看人，不刻意地要把“别里科 么，他才觉得一清二楚。”由此 夫”装进某种“套子”里，咱们 也可知道，“别里科夫”的自我 换一种思维方式，或者就从人性 封闭的孤僻性格并非与生俱来， 的角度来体会，就不难发现在语 而是被当时社会的环境和现实所 文教材删节本中的这个“别里科 逼迫，不得已而已。 夫”人物形象，不论是在课文中 ④为人行事谨慎而又有思想 还是在现实中，都不是一个让人 主见。还是在文中第２自然段中 厌恶的一无是处的人。虽然在 有这样的描述： “他觉着在官方 “别里科夫”身上确实存在着许 的批准或者默许里面，老是包藏 多让大家所不喜欢的性格缺点， 着使人怀疑的成分，包藏着隐隐 如胆小、多疑、孤僻、怕招是 约约、还没充分说出来的成分。” 非、自我封闭、看不惯新事物、 这表明“别里科夫”对当时的沙 社交能力差、死爱面子等，但我 皇并不是完全信任的，尽管 看来，此人的本质并不坏，而且 他不得不“屈从”于沙皇的 在“别里科夫”身上，其实还蕴 淫威和高压，却丝毫不“盲 藏着令今天的人们也要敬佩的不 从”，根本不像有人所说的那样 少优良品质呢！空口无凭，咱下 去“助纣为虐、甘当沙皇统 面就依据高中语文教材中的文 治的帮凶、走狗和鹰犬，是沙皇 本，用事实来说话。 制度的维护者和卫道士 ①具有强烈的敬业精神。文 ’， ．。．．．．中这样写道： “第二天他老是心 ⑧心地善良．虽有防人之心 神不定地搓手，打哆嗦；从他的 却无害人之意。这一点在文中表 脸色分明看得出来他病了。还没 现得尤其充分，略举三处细节描 到放学的时候，他就走了，这在 写为例： 他还是生平第一回呢。”从文中 第一处是： “在教务会议 我们可以了解到， “别里科夫” 上，……他说什么不管男子中学 在这个中学任教了“足足十五 里也好，女子中学里也好，年轻 年”，而在这“十五年”中，因 人都不安分，教室里闹闹吵 病早退， “这在他还是生平第一 吵——唉，只求这种事别传到当 回呢”。文字描述虽然简洁，却 局的耳朵里去才好，只求不出什 在我眼前勾勒出了一位“十五 么乱子才好。”这里虽然表现了 年”中从不迟到早退、勤恳敬业 “别里科夫”性格中胆小怕事的 的教师形象！ 一面，但同时也表现了“别里科 ②生活态度严谨而有条理。 夫”希望息事宁人的一面，他根 小说开头这样写道： “他总是把 本没有思量着怎么去偷偷地向政 雨伞装在套子里，把表放在一个 府当局告密、打小报告、写举报 灰色的鹿皮套子里；就连那削铅 信，而是极力地试图掩盖学校和 ２００８．１２文学教育 教室内发生的一些严重干扰正常 教学秩序的事情。这两句“只 求”：“只求这种事别传到当局 的耳朵里去才好，只求不出什么 乱子才好”，充分体现了“别里 科夫”的心地善良，虽有防人之 心却无害人之意。这能上纲上线 地说“别里科夫”是“助纣为 虐、甘当沙皇统治的帮凶、 画呢？一个生活放荡、作风轻浮 的“花心萝卜”，怎会人“校长 太太”的法眼，居然要“尽力撮 合”他跟“华连卡的婚事”呢？ 你们说是吧？ 第三处是：“别里科夫”同 “华连卡”的弟弟“柯瓦连科” 的一段对话： “另外我有件事情 要跟您谈一谈。我在这儿做了多 领导的威信。文中写道， “别里 科夫”对“华连卡”的弟弟说： “校长会听说您和您姐姐骑自行 车的，然后，这事又会传到督学 的耳朵里……这还会有好下场 么？”在跟比自己年龄小的舅弟 讲话中， “别里科夫”使用的是 敬称“您”。当“华连卡”的弟 弟不讲理地说道： “讲到我姐姐 走狗和鹰犬，是沙皇制度的 年的事，您最近才来；既然我是 维护者和卫道士”吗？ 一个比您年纪大的同事，我就认 第二处是：“别里科夫” 为我有责任给您进一个忠告。您 “到柯瓦连科家里去”，想找女朋 骑自行车，这种消遣，对青年的 友“华连卡”交换一下思想认 教育者来说，是绝对不合宜的！ 识，却逢“华连卡不在家”，只 ……如果教师骑自行车，那还能 碰到她弟弟“柯瓦连科”。“别 希望学生做出什么好事来？他们 里科夫沉默地坐了十分钟光景， 所能做的就只有倒过来，用脑袋 然后开口了”，他解释说：“我 走路子！既然还没有发出通 上您这儿来，是为要了却我的一 告，允许做这种事，那就做不 桩心事。我烦恼得很，烦恼得 得。”这段诚恳而近乎推心置腹 很。有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画了一 的话语，既可以理解成是“别里 张荒唐的漫画，画的是我和另一 科夫”在反对新事物，也可理解 个跟您和我都有密切关系的人。 成是“别里科夫”在当局的 我认为我有责任向您保证我跟这 高压环境中能够自觉安分守己， 事没一点关系。……我没有做出 自我保护意识强；更可以理解成 什么事来该得到这样的讥诮—— 是“别里科夫”对身边亲人的关 刚好相反，我的举动素来在各方 心和提醒，仍是出于一种良好的 面都称得起是正人君子。”我认 动机和真诚的善意。总之，这个 为， “别里可夫”的这番解释与 细节不能被理解成是“别里科 表白，态度是真诚的而非虚伪 夫”在充当沙皇统治的帮 的。若从负面的、否定的角度来 凶、走狗和鹰犬，是沙皇制 看，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胆小怕 度的维护者和卫道士…… 事、急于撇清自己的表现。但如 ⑥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当 果从正面的、肯定的角度来看， “别里科夫”与人发生争执之后 这却是一种非常顾及他人、怕无 他这样说道： “只是我得跟您预 端无故的绯闻影响了“华连卡” 先声明一下：说不定有人偷听了 的名誉而自觉、主动地维护他人 我们的谈话了，为了避免我们的 的表现。这不是一种心地善良又 谈话被人家误解以致闹出什么乱 是什么？听听“别里科夫”那坦 子起见，我得把我们的谈话内容 荡的宣言：“刚好相反，我的举 报告校长——把大意说明一下。 动素来在各方面都称得起是正人 我不能不这样做。”明人不做暗 君子。”我认为，这话绝非是一 事，即使要向校长汇报，也是事 种虚伪和自我表扬，应该说明 先公开地告诉对方。这哪像有人 “别里科夫”在平时的生活中， 所说的那样是一种小人告密行为 的确是一个生活作风严谨而又注 呢？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 重道德修养的人。否则，怎会有 辞”！ “促狭鬼”要画想出他洋相的漫 ⑦自觉尊重他人、自觉维护 ＿ 和我骑自行车，这可不干别人的 事。……谁要来管我的私事，就 叫他滚！”此时，“别里科夫” 仍然是用十分客气的语气讲话： “您用这种口吻跟我讲话，那我 不能再讲下去了。我请求您在我 面前谈到上司的时候不要这样说 话；您对上司应当尊重才对。” 在句中， “别里科夫”始终使用 敬词“您”来称呼舅弟，而且结 尾那句“您对上司应当尊重才 对”，是在学校领导不在场的情 况下说的，因此根本扯不上是想 拍领导的马屁。我认为这是一种 尊重他人的自觉意识，而非是一 种奴性的表现！ ⑧时刻注意保持形象风度和 自我尊严。不管旁人是用怎样的 目光来看待自己，反正“别里科 夫”是时刻自己把自己当人的。 文中这样描写道： “别里科夫” 在与舅弟发生争执的过程中，被 舅弟“在他后面一把抓住他的衣 领，使劲一推，别里科夫就连同 他的雨鞋一齐乒乒乓乓地滚下楼 去。楼梯又高又陡，不过他滚到 楼下却安然无恙，站起来，摸了 摸鼻子，看了看他的眼镜碎了没 有。……他情愿摔断脖子和两条 腿．也不愿意成为别人取笑的对 象。”——好一副“士可杀而不 可辱”的模样！ 再从文中那句“于是他昏了 头，决定结婚了”来看，表明 “别里科夫”还是一个心理和生 理都很正常的男人。正因为“别 里科夫”拥有诸多的优良品质， 同时也是一个心理和生理都很正 圜圜嗣 常的男人。所以“别里科夫”能 被“校长太太”所器重，并“尽 文学教育２００８．１２ 生，因为他家老爷出事了。我去 看望别里科夫。他躺在帐子里， 蒙着被子，一声不响。问他什 么。除了‘是’ ‘不是’外，什 么话也没有。他躺在床上，阿法 纳西在一旁转来转去。他脸色阴 沉，紧皱眉头，不住地唉声叹 夫”这个拥有诸多优良品质的人 物形象，并将这种“有价值的东 西毁灭给人看”，其真正目的应 是在批判当时沙皇统治下的 力撮合”他与“华连卡”的婚 事，而且能使容貌与家境俱佳的 “华连卡”对其产生好感，成为 “第一个待他诚恳而亲热的女 人”，这些都绝非是无缘无故、 空穴来风。 社会现实以及沙皇制度，而 不是在批判“别里科夫”这样一 个有着严重性格缺点的个人。 三结语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虽然有 着严重性格缺点但又拥有诸多优 良品质的人，竟在与“华连卡” 气。他浑身酒气，那气味跟小酒 馆里的一样。”我由此推断， “别里科夫”应是死于极度的精 神抑郁症。联系作品的前文来 综上所述，从整个文本中的 分手只“过了一个月”就死了。 我们从课文里提供的信息看， “别里可夫”不是从楼上滚下来 摔死的，不是自杀的，不是他人 谋害的。像这样死得不明不白 的，而且死后竞让他的同事们感 到“埋葬别里科夫那样的人，是 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我心中不 禁产生一种悲凉之感。我忽然想 起了鲁迅先生的那段发人深省的 话： “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 灭给人看，喜剧是把无价值的撕 破给人看。”对于“别里科夫” 之死，到底属于哪一种悲剧呢？ 是个人的，还是社会的？是先天 的性格弱点造成的，还是后天的 社会环境造成的？不能不引人深 思。要找原因的话，还是不能脱 离作品文本。小说在开头的第ｌ 自然段中这样写道： “现实生活 刺激他，惊吓他，老是闹得他六 神不安。也许为了替自己的胆 怯、自己对现实的憎恶辩护吧， 他老是歌颂过去，歌颂那些从没 存在过的东西；事实上他所教的 古代语言，对他来说，也就是雨 鞋和雨伞，使他借此躲避现实生 活。”由此看来，“别里可夫” 的所有性格缺点应都是后天的社 会环境造成的。 我从未删节的契诃夫原作中 读到了这样一段描述：别里科夫 “回到家里，首先收走桌上华连 卡的相片，然后在床上躺下，从 此再也没有起来。三天后，阿法 纳西来找我，问要不要去请医 看， “别里科夫”所产生的极度 精神抑郁症完全是由“现实生活 刺激他，惊吓他，老是闹得他六 神不安”，加之不被身边的亲人 和同事们所理解，以至精神崩溃 而对人生失去希望造成的。如果 说别里科夫“这个老穿着雨鞋、 拿着雨伞的小人物”，能把整个 中学辖制了足足十五年”，甚至 使“全城都受着他辖制”，让 “全城的人战战兢兢地生活了十 年到十五年，什么事都怕。他们 不敢大声说话，不敢写信，不敢 交朋友，不敢看书，不敢周济穷 人，不敢教人念书写字……”那 么，在“别里可夫”死后，一切 都会改变吧？然而大家“高高兴 兴地从墓园回家。可是一个礼拜 还没有过完，生活又恢复旧样 子，跟先前一样郁闷、无聊、乱 糟糟了。局面并没有好一点。” 这说明，并不是“别里科夫”给 周围的人造成了压抑和不自由， 而是当时的社会现实环境给所有 的人造成了压抑和不自由。作家 契诃夫在小说结尾有一句“画龙 点睛”的议论非常发人深省： “虽然我们埋葬了别里科夫，可 是这种装在套子里的人，却还有 许多，将来也还不知道有多少 呢！”因此，要想从根本上改变 这种状况，唯一的办法就是推翻 那个社会，彻底改变那种扭曲人 性、窒息生命的现实环境。我 想，作为一位伟大的批判现实主 义作家，契诃夫塑造“别里科 信息来看，“别里科夫”身上的 缺点是次要的，集中反映在性格 上；而优点则是主要的，集中体 现在品质上。瑕不掩瑜，美在人 品，像“别里科夫”这样的人即 使放在我们今天的社会中，也只 是一个有着严重性格缺点但又拥 有诸多优良品质的人！对于他的 死，我们应给予的是深深的同情 而不是鄙夷和嘲笑。当人们都能 理解和宽容一个有着严重性格缺 点的人，同时又都尊敬和热爱一 个拥有诸多优良品质的人的时 候，我们的社会是否会显得更和 谐而美好呢？ 最后作点申明：“一千个读 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而 “别里科夫”只是我眼中的一位 “哈姆雷特”，我不指望把自己对 “别里科夫”的这种重新认识强 加给任何人。本人写作此文的目 的，不是为了挑起纷争、招来口 诛笔伐，而是为了抛砖引玉、启 发大家思考。想一想在中学语文 课程改革中，除了教育理念、教 材编排、教学方式等方面要与时 俱进外，在人文思想、解读视 野、研究方法等方面是不是也要 与时俱进呢？否则，老师总在课 堂上人云亦云地老生常谈，自己 不感到乏味学生也觉得无味呀！ 独抒己见，一家之言，或驳或 赞，悉听君便。 周国瑞，湖北孝感市教育科学研究 院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