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论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的根本属性

－－在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主题背景下的思考

中国卫生法学会理事 胡晓翔

我们人民的生活如此困难，怎么体现出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社会主义必须大力发展生产力，逐步消灭贫穷，不断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否则，社会主义怎么能战胜资本主义？

─── （《文选》第三卷，p10）

【摘要】孙中山第一次全面揭示了中国社会发展的主题，把民族、人民民主和民富国强确立为中国人民的奋斗目标；解决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实现国家和人民民主的问题；解决了已经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而经济又十分贫困的中国实现富强的问题。把卫生事业全面推向市场的观点违背了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的客观逻辑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脱离了“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悖逆了社会发展主题。

【关键词】中国社会发展主题；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根本属性

一、概述

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的主题是在1840年鸦片战争的腥风血雨中被第一次提到中国人民面前的。清及它所维护的封建制度的一个个丧权辱国的条约唤醒了中国人：要赶走“洋鬼”，先要“清妖”，这样中国社会发展的主题就变得丰富起来，除了要争取民族、求民富国强以外，还必须推翻封建制度，赢得人民民主。

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主题的全面揭示不可能指望农民阶级来完成，只能依靠在西方资本主义影响下、从小生产中成长起来的民族资产阶级。孙中山全面提出了、民主、富强这一社会发展的主题，公开树起了“民族、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大旗。但中国的民族资产阶级带有先天的软弱性，自己实现不了三民主义，又找不到另外的力量真心帮助自己。到其晚年提出“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重新解释三民主义，重申、民主、富强这一社会发展的根本主题。在以蒋介石为首的背叛了孙中山的新三民主义以后，中国党人高举新民主主义的大旗继续前进。

首先在对中国社会的历史和现实加以分析的基础上，科学地揭示出中国社会的性质和基本矛盾。他指出：自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以来，中国社会逐步演变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中国社会的基本矛盾是帝国主义和中华民族的矛盾、封建主义和人民大众的矛盾。基于这一矛盾，把中国的任务确定为反帝、反封建，从而将中国社会发展主题中的争取民族和人民民主作为最为迫切的任务提上了议事日程。其次，科学地阐述了中国的性质和领导力量。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主属于资产阶级民主的范畴，它能获得广大农民和民族资产阶级左翼的支持，从而能将孙中山领导过的反封建的进行到底，能把农民从封建压迫下出来。但从国内来看，民族资产阶级、买办资产阶级都根本不可能充当这场的领导；从国际上来看，资产阶级也不可能支持中国的民主。因此，中国民主的领导权责无旁贷地落到了无产阶级及其先锋队－－中国党的身上，成了有别于欧美历史上旧民主主义的新民主主义。第三，在对中国社会各个阶级作了调查研究、从而有了深刻了解的基础上，正确地解决了的敌我友问题。第四，还分析了帝国主义、官僚买办资产阶级和封建地主阶级这些反动势力在中国城市和农村分布的不均衡性，找到了通过武装斗争，在农村建立根据地，以农村包围城市，然后夺取城市、全中国的道路。第五，指出，由于新民主主义是在无产阶级及其先锋队党的领导下进行的，因而其前途绝不可能是资本主义的共和国，而只能是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主义共和国。

的新民主主义理论，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的具体实际相结合的产物。他晚年在探索社会主义建设道路中所犯错误的实质，恰恰就在于背离了中国社会发展的主题。通过新民主主义的胜利，实现了民族的、，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和社会主义制度，这时理应转入以民富国强为目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并通过求富强来进一步巩固，扩大民主。由领导和主持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果断地拨乱反正，结束了十年，也结束了晚年的错误。

1982年首次提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一命题，指出社会主义国家在没有大规模外敌入侵的情况下，应当毫不动摇地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经济建设就是发展生产力，就必须冲破各种束缚生产力进步的因素。为此，他提出“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基本路线，从而实现了、民主、富强这三大目标的统一；他坚持用“三个有利于”（即有利于发展社会生产力、有利于增强综合国力、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作为在现实生活中衡量姓“社”姓“资”的标准，从而把社会主义和民富国强二者紧紧地联到了一起。正是上述一系列创造性的结论和观点，形成了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的完整体系。

、民主、富强是三位一体的奋斗目标，不可或缺。但是随着历史的变化，这三者的紧迫性及其相互关系也在发生着变化。社会主义的新中国建立以后，社会发展主题中所凸现的侧面则是民富国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及其指导下的实践，正是牢牢抓住、并认真解决着社会发展主题中所凸现出来的这一侧面，继续为中国社会的发展谱写新的篇章[1]。

总之，无论是还是，他们在进行实践探索和理论创造时都坚持了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即，的新民主主义理论和的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都是马克思主义普遍原理和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产物，都反映了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的客观逻辑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也都是在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指导下创建出来的，并始终不渝地恪守着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的主题。

二、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的根本属性

本来，针对改革开放初期弥漫于卫生界的“盲从市场思潮”，《**、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决定》已经拨乱反正，就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的根本属性问题作了明确的、科学的结论，即：“我国卫生事业是实行一定福利的社会公益事业。卫生事业发展必须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相协调，人民健康保障的福利水平必须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2]我们必须“全面落实《决定》精神，理清工作思路”，坚定恪守非市场化原则，[3]始终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但是，全国卫生工作大会以后，在《决定》的震慑下，“盲从市场思潮”变换了角度、方法，在“一定福利”的“一定”上作文章，用“宏观、抽象地肯定，微观、具体地否定”的手法负隅顽抗。典型的论证方法如：“由于我国处于社会主义的初级阶段，财力有限，对卫生事业也只能实行有限的福利。一段时期以来，有些同志对公益性和福利性的关系理解有偏差，过分强调了福利性的一面，脱离了初级阶段的国情，因而等、靠、要的思想比较严重，我们要坚持卫生事业的公益性，面向市场，求生存，求发展，建立起一条依靠社会、依托市场，充满生机活力的自我发展之路。”

笔者以为，此论之谬有三：

1.违背了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的客观逻辑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

到本世纪末，通过什么途径才能真正达到“人人享有卫生保健”这个战略目标，是一个摆在各国与公众面前的重要课题。1988年WHO提出“通过初级卫生保健，达到人人享有健康”的口号。初级卫生保健，不仅是一个技术概念和技术方法，还是一个重要的哲学思想，是一个政治与道德标准。它的重点是公正服务，即，使那些在政治上、经济上十分脆弱的人群也能享有基本的保健。享有基本的卫生保健是人的基本权利之一，它不因种族、宗教信仰、政治观点、经济与社会地位各异而差别悬殊，也不因地域、

自然条件等因素的影响而差别悬殊。为人的基本保健提供公正的卫生服务，无疑是符合人性、人道的，它使人的生命价值和人的尊严能得以体现。反之，如果卫生服务有欠公正，使一些人应该享有的卫生保健面临崩溃，卫生事业的核心就偏离了人道的轨道[4]。将卫生事业推向市场，将医事行为当成普通民事行为，如何使“经济上十分脆弱的人群也能享有基本的保健”？如何使“卫生保健”这个基本“不因经济差异而差别悬殊”？如何使“人的基本保健和健康权利冲破财产的束缚而成为人人应享有的”权利？实际情况是，我国医疗保障制度的覆盖面过小，大量人口医疗保障需求严重不足，40%以上的亏损、困难企事业单位的职工医疗费用报销十分困难，以致有人讲：“小病顶，大病抗，重病等着见阎王。”[5]近年来，一是卫生筹资结构变化向个人负担倾斜，二是由于对医疗机构的直接补偿比重降低，迫使许多医院把补充重点放到增大服务强度上，使医疗费用急剧上涨，两者加到一起，就和削弱了人们对医疗服务的需求[6]。据卫生部最近一项调查表明，在农村地区，由于经济状况而患病两周未就诊者竟高达35%[7]。可见，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若奉行市场机制，则必然会导致“卫生事业的轴心偏离公正、人道的轨道。”[8]自然也就违背了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的客观逻辑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

2.脱离了“思想、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

“初级阶段的国情”是“市场论”者的常用武器，一句“不宜过分强调福利性的一面”就把卫生事业的根本属性给扭曲了。

《决定》指出：“卫生事业发展必须与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相协调，人民健康保障的福利水平必须与经济发展水平相适应。”只有实事求是地科学分析“初级阶段的国情”，才能深刻地理解、正确地把握《决定》的这个指导思想。

数据里面有国情，请看：我国城镇医疗保险制度经过多年的演变，形成了目前的两种形式：公费医疗和劳保医疗。公费医疗由国家财政拨款，由卫生部门负责管理；劳保

医疗的经费来源于按企业工资总额的一定比例，连同职工福利基金一并提取，由企业自行管理。两者的覆盖面按人口计总共也不过10%[9]即中国广大的农村人口和大部分城镇人口均不在“国家包”的范围内，国家完全可以更进一步扩大公费医疗的覆盖面，在医疗费用上为国民提供更多的保障。请看以下数据：

1996年全国县及县以上医院门急诊人次为11.24亿人次（全国总共为20.68亿人次），人均费用52.50圆，总费用为590.10亿圆。1996年全国县及县以上医院出院人次为1.17亿人次（全国总共为1.71亿人次），人均费用为21.60圆，总费用为2561.83亿圆。亦即，1996年全国县及县以上医院全部门急诊就诊病人及出院病人的全部费用也不过为总计3151.93亿圆[10]，96年我国GDP（国内生产总值）以69000亿圆计[11]，WHO提出卫生总费用应占GDP的5%[12]，69000亿圆×5%为3450亿圆。可见，只要予卫生问题以足够的重视，是完全可以在医疗福利上有更大的作为的。这就是真正的“初级阶段国情”。因此，《决定》明确地说：“对发展卫生事业负有重要责任，各级要努力增加卫生投入„„到本世纪末，争取全社会卫生总费用占国内生产总值的5%左右。”这个论断是科学的、可行的。

3.悖逆了社会发展主题

社会主义的新中国建立以后，社会发展主题中所凸现的侧面是民富国强。

民富，前提首先是生存要有保障。在由自然经济支撑的社会中，人的生存是基于自然承载力的自给自足的生存，家庭是最基本的保障单位。随着大规模市场经济的形成和工业化、城市化的推进，这种情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即，借助和社会的力量，而不是单纯依靠家庭来提供保障，以保证人的生命的延续和再生产，保证人作为劳动者的机能得以健康延续，便成为市场经济正常运行的必要条件和社会稳定发展的必然要求。[13]对此，十九世纪空想社会主义理论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圣西门就已经精辟地指出过：“人们应当把自己的社会尽量组织得有益于最大多数人，以最迅速和最地改善

人数最多阶级的精神和物质生活，作为自己的一切劳动和活动的目的。”[14]

至于国强，和平环境下的竞争，主要体现在综合国力的竞争，由于健康保障是综合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故在当今卫生改革风起云涌的历史时期，不管是什么政治、经济和卫生服务的国家，组织起更有效的卫生服务，为改善人民健康状况和提高人民生活素质服务，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今天的必然结果与趋势[15]。

所以，《决定》为我们指出的“奋斗目标”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和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为指导，„„到2000年，初步建立起具有中国特色的包括卫生服务、医疗保障、卫生执法监督的卫生体系，基本实现人人享有初级卫生保健，国民健康水平进一步提高。”也就是说，卫生事业必须“坚持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正确处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关系，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这样才能“有利于发展社会生产力、有利于增强综合国力、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从而顺应“解决富强这一中国社会发展的主题”的要求。

综上所述，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若奉行市场机制，导致卫生事业的轴心偏离公正、人道的轨道，自然也就违背了中国近现代社会发展的客观逻辑和中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使“卫生保健”这个基本“因经济差异而差别悬殊”，人的基本保健和健康权利也就无从冲破财产的束缚而成为人人应享有的权利；经济上十分脆弱的人群不能享有基本的保健，只会加剧“因病致贫”、“因病返贫”现象，“怎么体现出社会主义的优越性？”社会主义若不能大力发展生产力，逐步消灭贫穷，不断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又怎么能战胜资本主义？

参考文献：

[1]童星主编.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与实践.第1版.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7：281-300. [2]中华人民共和国卫生部.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卫生事业－－全国卫生工作会

议文件汇编.第1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1997：2.

[3]胡晓翔.论国家主体医疗卫生事业的根本属性.中国农村卫生事业管理.1996，16（6）：13.

[4]范以农.公正－－人人健康的伦理保证.健康报，1996-5-19：第2版.

[5]李江，阎波主编.中国经济问题报告.第1版.北京：经济日报出版社，1998：745. [6]张自宽.漫谈经济转轨期的医院经营原则－－学习《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决定》体会之四.中国医院.1998，2（2）：5-6.

[7]姚诠等.从医疗服务供需变化看医院改革的方向.中国医院.1998，2（2）：10. [8]胡晓翔.对“医患关系为普通民事法律关系”传统观点危害性的分析.山东医科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3）：4.

[9]叶振鹏等著.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新论.第1版.北京：中国文史出版社，1997：92、95. [10]卫生部卫生统计信息中心.1996年我国卫生事业发展情况统计公报.健康报，1997-4-4.第3版.

[11]刘国光等主编.经济蓝皮书•1997年中国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第1版.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6：51.

[12]冯蓉.辉煌中的平实－－话一九九五年全国卫生厅会议.中国卫生.1995，（2）：15.

[13]余逊达，陈旭东.与社会保障.浙江社会科学.1997，（6）.见：新华文摘.1998，（2）：23-24.

[14]圣西门.圣西门选集•第３卷.第1版.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163. [15]沈杰.医疗服务的走向及角色.中国卫生.

更多文章请链接康网胡晓翔的空间http://ylzx.zgkw.cn/h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