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信仰的离散与整合

民间信仰的离散与整合马云霖

（甘肃民族师范学院汉语系，甘肃合作

摘

747000）

要院清水县因封闭的地理环境袁为民间信仰的保留和传承提供了温床遥清水民间信仰具

有信仰对象的多样性和信仰活动的丰富性等特点袁同时又形成了儒释道三家在庙宇布局和信仰主体身份两方面的互渗性的特征遥与中国野大传统冶相辅相成袁清水继承和融合了中国传统文化袁吸收和借鉴了其他宗教信仰的功能元素袁并不背离主流的政治意识形态袁具有文化整合性特质遥

关键词：大传统曰民间信仰曰离散曰整合中图分类号院B92

文献标志码院粤

文章编号院员园园愿原怨园圆0渊圆园1怨冤园4-121原园4

因为当地的大宗族刘家而形成遥后来划分行政村才改名为崔刘村袁也是因为当地的两大姓氏而取曰龙果树是崔刘村的一棵神奇的树袁据说吃了它的果子可以保佑参加考试的人顺利通过遥基于此原因袁来参拜它的多是那些有孩子要参加考试的家长袁或是那些考试的孩子遥据说是轩辕皇帝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袁

因其传奇性而被当地人们供奉遥赵充国是汉朝名将遥他们都是作为当地的英雄人物而被当地人敬仰崇拜的遥

清水地区是一个信仰习俗比较浓厚的地区袁各类神灵庙宇建筑与祭祀活动遍布城乡袁纷繁多样遥清水民间信仰的纷繁复杂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院

（一）信仰对象的多样性

从目前所见袁清水地区的信仰对象大致可以分为道尧佛尧民间神三类信仰系统遥首先袁以道教为基础

道的信仰神灵主要有野三清冶渊元始天尊、灵宝天尊、德天尊冤尧玉皇大帝尧真武大帝尧灵官及众多神仙等遥以佛教为基础的信仰神灵主要有院无量世祖尧观音菩萨尧文殊菩萨尧弥勒佛尧地藏王菩萨以及各大金刚尧罗汉等遥地方神灵主要有土地尧山神尧总司娘娘尧龙王尧四爷尧财神尧龙果树尧轩口窑尧赵充国和郭向忠等袁每一种神灵都有关于它们的传说故事来证明他们的灵验袁或是体现着人们的某种需求遥就如总司娘娘庙袁其位于清水县东部的崔刘村遥崔刘村以前称刘家沟袁

在清水众多民间信仰神灵中袁有两种趋吉避凶尧禳灾除祸的特色性神灵遥第一种是吉神崇拜袁如喜神遥喜神没有具体的形象袁当地的人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形态袁但是在人们的内心深处袁这类神灵却都是存在的遥在城郊西部的红堡镇刘沟村就流传一种习俗袁在拆除旧房和建好新房之后都要请神遥请神时要举行简单的仪式袁将家里的所有家神都请出去袁在拆房时别冲撞了神灵遥在房子建好后还要将请出去的神都请回来袁让它们继续保佑家宅的平安遥在结婚时袁新人要拜喜神袁以示新人的婚姻得到喜神的祝福或保佑遥过春节还有举行迎接喜神仪式遥这些简单的仪式都是由当地的阴阳来负责的袁他们或是写一些符咒袁或是念几句咒语袁意在和神灵沟通袁将人们的意思传达给神灵遥

第二种是邪神崇拜袁如野猫鬼神冶遥野猫鬼神冶崇拜

清水县位于甘肃东南部袁陇山西麓袁陕甘交界袁丝绸之路要冲袁是一个典型的自然地理与文化地理结合带遥清水县民间信仰丰富多样袁杂糅了佛教尧道教及民间宗教诸多文化元素袁形成了外在离散杂乱而内在整合统一的分布格局袁集中体现了中国民间社会中民间信仰的基本特点遥

一尧纷繁多样的外在表象

收稿日期：圆园19-04原09

（2018A-114）基金项目：甘肃省教育厅一般项目“多民族互动视野下的河洮岷民间信仰研究”。（1988—）女，民间文学。作者简介：马云霖，甘肃金昌人，讲师。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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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第24卷第源期马云霖：民间信仰的离散与整合灾燥造援24No.源（2019）

过去在当地很流行袁备受一些村落信奉袁现在有弱化趋势遥过去人们对于野猫鬼神冶谈之色变遥在红堡尧贾川等乡镇袁过去多有这类信仰遥据当地村民介绍袁过去一些人家私下供奉野猫鬼神冶袁或为某种物件袁或为一种剪纸形式袁但不为外人所知遥供奉邪神一方面保护自己果园尧粮食和财物袁另一方面可对付他人带去祸端遥这类家庭成员一般都独来独往袁不与其他普通人家通婚遥野猫鬼神冶信仰最大忌讳是不能被外人所知遥一村民说袁野要是说人家信奉猫鬼神就等于咒人家断子绝孙冶遥

（二）信仰活动的丰富性

清水县信仰对象的多样性袁也使得信仰仪式活动丰富多彩遥清水县民间信仰活动总体看有两种院例行性活动和临时性活动遥前者主要是以传统节日尧神灵诞日尧吉庆活动等为契机举行的固定祭仪活动袁后者则是因临时需要如遭遇病灾尧求子尧科考尧婚丧等举行的随机性祭祀活动遥

在清水县袁在神灵诞日所举行的仪式活动是最有特色的遥主要形式是祭拜尧祷祝尧做道场尧表演皮影戏尧唱秦腔等遥以白驼乡六月二十六的四爷庙的诞日活动为例袁白驼乡位于清水西北部袁四爷庙是属于家神系列遥庙里供奉四府元君娘娘袁据村民刘进科讲袁野四爷就是我们的先人（即祖先冤遥冶四爷庙虽是家庙袁但是六月二十六的四爷诞日期间祭拜活动却不受地域袁白驼以及周边地区的人都可以参加遥在四爷生辰之前就有专人清扫院落尧殿堂袁二十六日一早打开庙门袁开始祭拜遥祭拜仪式中有一项很典型的供奉形式袁就是为四爷献花袁花即插有鲜花的馒头遥祭拜完之后各人自行收走自己的祭品遥四爷生辰中最主要的活动是表演皮影遥庙宇院子前有皮影表演场地袁从六月二十五就开始表演皮影袁总共表演三天遥刘进科本身就是皮影传承人袁所以四爷庙的皮影表演都是由他来承担袁不用去外面花钱请遥四爷庙因为祭拜范围相对较小袁所以没有抽签尧解签之类活动遥

二尧相互渗透的信仰体系

在清水地区的道观或佛庙很少有纯正的袁大多都是融合形成的遥有佛道儒三家相融合的袁有佛道相融合的袁有道教和地方信仰相融合的袁民间信仰的宗教化和宗教信仰的民间化成为了清水民间信仰最鲜明的特色遥清水地区几乎已经不存在纯正的宗教袁当地的道教和佛教都是已经被异化了的宗教袁里面122

掺杂了许多民间信仰中的功利性袁多了宗教信仰原本的神圣性遥人们对于佛道中神像的参拜已不再是因为信仰而去袁而是带着目的而去遥清水民间信仰内部的互渗性特征很突出遥

杨庆堃在叶中国社会中的宗教曳一书中就已经提出了中国民间信仰的互渗关系遥他指出院野从表面来看袁在弥散性宗教占主导地位的情形下袁民间的区域差异性尧社会复杂性袁本应该引申出多元的色彩袁但实际上却强调他们背后的相互渗透关系遥冶[1]清水民间信仰中的互渗现象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院一是建筑空间布局的互渗袁二是普通民众和神职人员的杂糅互渗遥

庙宇建筑布局的互渗组合性遥以清水金集镇的北天明寺空间布局为例袁就可以看出清水地区整个的庙宇空间布局的互渗性遥本来这里是以道教神和地方神共同信奉而形成的信仰场所袁在改革开放以后袁随着国家的改变袁这里现在是以佛寺而称遥在田野调查时袁当地的佛寺负责人告诉我们袁野为了申请经费袁在非遗申请的时候将道观改为了寺庙遥佛庙是国家的正规宗教袁这样国家评审时才会更容易通过遥冶[2]最初我以为这里是寺庙袁应该供奉的都是佛教神灵袁但是在访谈过程中我们了解到袁这里面有无量祖师殿尧三霄娘娘殿尧财神殿尧文昌阁等许多道教及民间神灵遥像这样融合型的庙宇组合在清水地区的庙宇布局中是常见的遥清水地区的民间性的庙宇一般都布局在村子内部袁村里的山神庙和土地庙都在村中袁以方便人们的参拜遥庙宇类的一般都在山上袁以突显其神圣特性遥村子中间的那些庙宇中袁一般都供奉的是民间化的道教神袁或是被神化了的地方人物遥

信仰主体身份的杂糅互渗性遥在清水县袁专职从事神事活动的人较少袁大都兼有多重世俗身份遥许多住在寺庙和道观里的人袁并不一定是以此为职的袁他们还有神职以外的身份遥以佛教为例袁在清水地区佛教信仰群体大概有三类院佛庙中个别以神职为生的和尚和尼姑尧参与奉佛但是世俗身份的居士及各式

各样见庙就拜的普通民众遥一般道教信仰者及民间地方神的信仰者程度更复杂袁许多人都是为应场景或特殊所需偶尔专门参与敬奉祭祀袁平日一般都对神灵敬而远之遥半世俗尧半神圣的生活地理文化环境决定了清水地区半神职的存在遥清水民间信仰中神职人员和普通大众的互渗袁主要表现在较多的居士和阴阳遥居士一般指的是在佛庙中那些半出家的弟子遥居士们平时在自己的家里从事和大众一样的生

第24卷第源期（2019）产活动袁在寺庙有法事活动时或是在每月的初一尧十五等这些特殊的日子袁则和庙里的尼姑尧和尚一样侍奉在佛祖身边袁帮助庙里的师傅做一些杂事袁跟庙里的们一起诵经祈福遥在清水做一些看风水尧定吉日尧祛病尧禳灾活动的男性叫野阴阳冶袁女性叫野脚子冶遥阴阳和居士一样袁平时在家劳动袁偶尔也去做一些法事袁在几个道观中有大型活动时袁又作为道士去道观中念经遥

三尧整合归一的内在本质

清水民间信仰虽然因为区域差异性和社会复杂性形成自身特点袁但是终归是西北这个大文化背景之下成长和发展起来的袁所以清水的民间信仰又是一个多元统一的整合体遥

清水民间信仰中高度整合的内在本质袁离不开传统文化背景和主流的政治文化背景遥清水的民间信仰在某种程度上和中国的野大传统冶[3]是相辅相成的遥这一点袁同整个中国信仰文化的整合性是一致的遥

在纵向上袁深厚的历史基础袁变换的时代更替袁使得中国社会在统一的集权统治之下袁有一个统一的方向袁引导着中国民间信仰最终走向归一遥在横向上袁多元文化结构和广泛文化传播袁又衍生出了许多具有时代特色和地域特色的民间信仰遥所以袁中国社会中的民间信仰不能将其简单的归为哪一种形式袁而是要全面互动地去观察去研究遥

弗里德曼在叶中国宗教的社会研究曳一书中就曾说过袁野中国所有宗教论断和仪式分化都是在基本概念尧象征和礼仪形态的共同语言内进行的遥冶[4]华琛也接受了弗里德曼的观点袁强调中国文化的统一性遥

[5]在叶中华帝国晚期的民间文化曳一书中也着

重强调了袁中国文化的整合度为何比欧美要高遥在此书的序言中编者指出院野在帝国统治之下的最后几个世纪袁中国文化既极富差异性袁又具有很高的整合度遥差异性易于理解噎噎但要要要要解释这点更为困难要这些各不相同的因素被整合至同一个复杂的文化系统之中遥噎噎在所有中国人的心智世界中袁存在共同的因素遥冶[6]清水民间信仰的内在统一性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院一是继承和融合了中国传统文化曰二是吸收和借鉴了其他宗教信仰的功能元素曰三是并不背离主流的政治意识形态遥

首先袁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对于神州大地的影响并不仅限于点滴之中袁而是深深地渗透在中华

灾燥造援24No.源（2019）

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遥传统文化对于清水人们的日常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有重要的影响遥对于他们精神生活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他们的信仰上遥在清水地区有野许龙多果的树文冶遥昌对于庙尧功魁名星的阁渴以及望既孔体庙现袁了还父有母祈望求子功成名龙的的个人愿望袁更为重要的是体现了清水人对于中国

传统文化中野学以致用冶思想的继承遥

其次袁清水民间信仰的聚合体现在其功能的相似遥清水民间信仰和其他的各种信仰一样袁都是一种精神活动袁其作用就是给人们以精神上的安慰遥不管是去祈求平安的袁还是去求取功名的袁亦或是求子的袁总归都是向神灵求得一种精神的慰藉袁在这一点上民间信仰和其他的宗教信仰没有区别遥民间信仰功能的整合还体现在其互利的性质上遥如果说宗教信仰是人对于神的敬仰和臣服的神圣行为袁那么民间信仰则是人和神之间互利互惠的世俗行为遥在宗教信仰中神是一元的袁其形象是圣洁尧是不可侵犯的遥但是在民间信仰中神是有大小的袁人们有求于神就带着礼品去拜祭袁人们敬畏神但是也会在生活中去调侃神袁在民间信仰中的人神关系更为真切地体现了现实社会中的人际交往遥

再次袁清水地区民间信仰虽然丰富多样袁但是这些信仰的存在和主流的政治意识形态并不背离遥在六七十年代虽然有许多的庙宇因为政治原因被损坏袁但是这都是因为特殊的历史现状决定的遥那些被损坏的庙宇在八十年代基本上得到了修复或重建遥在近几年有些庙宇甚至得到了的资助袁这和全国的大环境相一致遥这些都体现了民间信仰和政治社会之间的相互关系袁体现了只有不违背社会大环境的民间信仰才会持久留存遥

清水的民间信仰的内在整合不仅仅是因为其处于共同的语言之内袁还与其相同的本质特征尧相近的社会属性尧相交的现实生活密切相关遥

参考文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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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袁地点院金集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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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信仰冶[M]援北京院中华文书史局研究袁2009院编院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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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ScatterandIntegrationofFolkReligion

渊DepartmentofChinese,GansuNormal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HezuoGansu

MAYun-lin

747000冤

Abstract:BecauseoftheclosedgeographicalenvironmentofQingshuiCounty,ithasaffordedahotbedforretainingandinheritingfolkre-ligion.ThefolkreligionofQingshuihasthecharacteristicsofdiversityofbeliefobjectsandrichnessofbeliefactivities.ItalsohasthecharacteristicofmutualinfiltrationofthetwoaspectsoftemplelayoutandidentitybelievesinConfucianism,BuddhismandTaoism.ThefolkreligionofQingshuihasinheritedandintegratedChinesetraditionalcultures,absorbedandusedotherreligionelements.ItgrowstogetherwithChinese“bigtradition”,anddoesnotdeviatefrommainstreampoliticalideology,whichhasthecharacteristicofculturalinte-gration.

Keywords:bigtradition;folkreligion;scatter;integration

责任编辑：赵云

渊上接第58页冤

节院传承的是爱国主义[EB/OL].https://www.sohu.com/

a/143061388_497938袁2018-05-24.

ImplementingStrategyofPatriotisminNewErainIdeologicaland

PoliticalEducationofCollegesandUniversities

渊SchoolofMarxism,GansuNormalUniversityforNationalities,HezuoGansu

MAWen-qing,ZHANGZe-tian

747000冤

Abstract：PatriotismisthefinetraditionalvirtueoftheChinesenation,anditistheloyaltyandloveofeveryChinesesonanddaughtertothemotherland.Ideologicalandpoliticaleducationincollegesanduniversities,asthemainpositiontoeducatecollegestudentsaboutworldoutlook,outlookonlifeandvalues,shouldcloselycombinepatriotismandcultivatetheirchildlikeandpatrioticfeelings.Inthenewera,intheideologicalandpoliticaleducationofcollegesanduniversities,weshouldincreasethecontentofpatriotismeducation,putforwardscientificwaystorealizeit,andcarryforwardthespiritofpatriotism.

Keywords：newera;patriotism;ideologicalandpoliticaleducationincollegesanduniversities;implementingstrategy

责任编辑：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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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