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２００６年第２期 青海社会科学 ２００６年３月 Ｎｏ．２．２００６ Ｑｉｎｇｈａｉ 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Ｍａｒｃｈ，２００６ 浅析《论语》的语言艺术 任秀莲 【擒要】‘论语 的语言艺术准确、传神，言简意赅．耐人寻味．要继承这一珍贵的财富，继续为现代社 会乃至未来的文学艺术发展和突进发光添彩． 【关键词】古文学；人际关系；语言艺术 【中圈分类号】１０４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２３３８（２００６）０２—００７９—０２ ‘论语＞是古代初期哲理散文中一部最可靠的书，是 理和口吻和盘托出，颇为传神．作者还记叙说：孔子奉国 孔子门徒们的记录，所谓。当时弟子各有所记，夫子既 君之命接待外宾，他的面色恭敬而庄重，脚步稳而快；同 卒，门人相与辑而论纂。故谓之‘论语＞”（班固‘汉书・艺 两边的人作揖拱手时，衣服一俯一仰，飘然有序；而当他 文志＞）．从它的内容和形式看，主要是记述孔子言谈行 快步向前时，就如同鸟儿舒展开翅膀．这是何等美妙精 事，尤以记言为主，是一部记录语录体著作． 彩的描绘ｔ其一举一动、一步一趋，甚至衣服的飘动，都 ‘论语＞虽以记言为主。但就以当时散文发展状况而 在这惟妙惟肖的描绘中得以展现，且情趣盎然．文中还 论，其语言艺术仍是可圈可点的．明代王世贞‘艺苑卮 分别从。入公门”、。立”、。行”、。过位”、。摄齐升堂”、。出” 言＞中说：。孔子日：‘辞达而已矣。”又日：“修辞立其 等诸方面，用生动、准确的语言完整地再现了在朝中的 诚．’盖辞无所不修，而意则主于达．”何晏ｌ集解＇引孔安 活动及其神态仪容。不但分别以“色勃如也”、“是躔如 国日：。凡事莫过于实。辞达则是矣，不烦文艳之辞。”语 也”、。其言似不足者”、。恰恰如也”、。翼如也”、“搬蹭如 言文字是人类交流思想感情、叙事描物的重要工具．那 也”加以细致的刻画；而且同是一个。弯着腰的样子”，亦 么不掩恶不虚美、不及不过以符合本来的情状，就不仅 避其雷同，并作进一步精雕细刻，。如无容身之地”以揭 应该而且必须是使用者把握的原则，我们不妨把它看做 示其害怕小心的心态， 屏气似不息者”表明内心的恭敬 是孔子对语言艺术提出的标准．孔子既反对言过其实， 和谨慎．人物的形象是通过形象的语言塑造的，而对一 明确表示。恶夫佞者”（‘论语・先进＞）、 恶利口之覆邦 个人物作如此传神精到的刻画，‘论语＞可以说是那个时 家者”（‘论语・阳货＇）；同时又十分重视。辞”的功用， 代的一枝独秀． ‘宪同＞中记载：。子日：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 其次，‘论语＞的语言善于表现人物的性格特征．个 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在孔子看来，即使 性是性格鲜明的标志，缺乏个性也就失去了鲜明的性 是 为命”，也需增美其辞。使有文彩可观，认为。言之不 格．文学作品就是用切当的言辞，准确生动、恰如其分地 文，行之不远”（１易・系辞下＇）．孔于的“辞达、修辞立其 再现这一个人而不是这一批人、那一个人而不是那一批 诚”追求的是一种文与质的和谐统一、形式与内容的完 人的独特的性格特征，由此表现那纷繁的世界和风云的 美结合．那就是他所说的。其旨远，其辞文”（‘易・系辞 人生．当然，个性本身也是一个多样的统一，尽管‘论语＞ 下＇、。文质彬彬”（‘论语・雍也＞）．实事求是地说。《论 不是文学作品。但其作者却是颇精此道的．在向为人们 语＇是较好地体现了孔子的这一主张的． 所盛赞的‘先进＞中，‘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章＞是十 首先，语言的准确、传神是‘论语＞的一大特点．在 分突出的．在三百字左右的篇幅中，子路的率直自负，冉 ‘乡党篇＞中，作者用五个散段分别记叙了孔子在乡闻和 有、公西华的谦逊含蓄，曾暂的飘逸通脱，以及孔子的循 朝中的仪态举止：孔子在乡间，。恂恂然也”，温和恭顺， 循善诱、雍容和顺．活灵活现在人们面前。似窥其貌，如 平易近人，听得多，说得少，好象不大会说话一样；而在 同其声．《同斯行诸＞：子路和冉有分别请教孔子“闻斯行 朝廷在宗庙就不是这个样子，谈吐自如，明白流畅，只是 诸？”孔子回答子路：有父兄在，怎么能不听听他们的意 比较谨慎．即使在朝廷上．孔子说话因对象不同也表现 见就行动起来呢？而回答冉有则为听到了就可以行动起 不一：对“下大夫”温和而欢快．对“上大夫”恭敬而矜持． 来．公西华大惑不解，求教其缘由，孔子说：“求也退，故 总之，用。佩佩如也”、。闯问如也”把孔子不同的表情、心 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在寥寥８０余字中，我们不也 ７９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看到了子路的勇而鲁莽、冉有的犹豫而怯弱的个性吗？ 为条件、以使对方明了为目的。《论语＞的作者对这一点 “闻斯行诸”虽几往出现，不但不显得重复累赘，非此还 不足以表现其口吻、揭示其心曲。在《于罕篇＞的《太宰问 是十分注重的，如：“子日：‘予欲无言。’子贡日：‘子如不 言，则小子何述焉？’子日：‘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 于子贡）中，太宰对孔子多才多艺充满了钦佩和敬仰之 情，子贡则以有其师而傲崇有加。然孔子并无得色，并以 焉。天何言哉？”（《阳货篇））“饭蔬食，饮水，曲肱而枕 之，乐亦在其中矣。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述而 篇》）这两段记叙不但记录了语意，而且把说话人的语 态，特别是细致而曲折波动的心理活动，用既符合说话 人身份性格又浅近通俗、口吻逼真的语词表达出来，其 绘声绘色仿佛亲闻。又如《卫灵公篇 中《子张同行＇：看 实相告：“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话语坦白真诚，毫无 矫态，进而还以讥讽的语调说：君子能有诸多技巧吗？大 概不会有很多吧！此时的孔子是思想深沉、举止端庄、谦 和而又内心坦荡的。但是在《子路篇）的“樊迟请学稼”中 则判若两人，我们仅从“我不如老农”、“我不如老圃”这 两句回话，就不难体味到其语气态度的生硬和那不屑一 来孔子对子张的出行很是放心不下，因此千叮咛、万嘱 咐，要“忠诚老实忠厚严肃”，并反正喻之、铭心镂之；甚 至要求他无论是居是行，“见其参于前也”，“见其倚于衡 也”．这里充分显示了口词的功能，把孔子言之凿凿、心 之且且表达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不仅如此，书中即使 是记叙孔子对其重大问题的阐述，在语言文字的使用上 也既不失雅正，又平易通晓．如《为政篇＞：“为政以德，臂 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化抽象为具体，完全符合 口语特点，生动形象、平实含蓄，显示了作者驾驭语言文 字的高超技能． 赵岐《孟子题辞＞里说：“《论语＞一书为六艺之喉衿， 顾的神情；至若“小人哉，樊须也”，则把孔子欲吐难吐而 不吐不快的激愤一泄无遗；当听说子贡居然帮助季氏 “聚敛而附益之”时，孔子与之决绝，甚而号召弟子群起 而攻之，就更鲜明地刻画出了孔子的悲痛欲绝和愤懑之 极，什么含蓄、什么端庄、什么深沉、什么温文而雅都荡 然无存了．当然此时此刻孔子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所 谓“上好礼”、“上好义”、“上好信”，在“夫如是”这个假高 词语的面前已失去了应有的光彩，而精心调教的得意弟 子又“背弃”了自己的期望，这怎能不使孔子气急败坏、 大光其火呢？《论语＞的作者用形象的语言刻画出具体可 感的形象．使其人其声呼之欲出，招之即现．让我们看到 了孔子性格的另一面。 其三，‘论语＞语言艺术的第三个特点是言简意赅， 《孟子》则而象之。”近代国学大师章柄麟先生《国故论衡 ・论式＇中说：“晚周之论，内发膏盲，外见文采，其语不 可增损。”无疑，这种评论对‘论语＞的语言艺术成就作出 了精辟的结论。方孝岳先生在评品韩愈所论时指出：“凡 因达意而选辞，选辞必以确能运载吾意以出而使读者入 耳而动心者为主．因述事而选辞，选辞必以确能运载吾 耐人寻味。清代刘大棚在他的ｔ论文偶记）中说得好：“文 贵简．凡文笔老则简，意真则简，辞切则简．味淡则简，气 蕴则简，品贵则简，神远而含藏不尽则简，故简为文章尽 境。”用它评品‘论语＞也甚切当。试再举几例示之。“子 日：‘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子路 篇＞）。予日：‘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子罕 欲指之事物以出而使读者栩栩然如身临其境者为主，大 概主意既定，于是词句之或曲或直或顺或逆，无往不合 于职分之当然，这就是文从字顺之至轨．”（《中国散文概 论＞）以此去评品《论语），不也正是孔子“辞达”、“修辞立 其诚”的至轨吗？古往今来，孔子对语言艺术的论说是通 篇＞）“子日：‘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一（《为政篇＞） “子日：‘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一（‘宪问篇＞） 过‘论语＞所取得的，其语言艺术成就对后世给予了重大 影响。这笔珍贵的财富必将融入古代遗产。继续为现代 社会乃至未来的文学艺术的发展和突进增光添彩。 【参考文献】 “子日：‘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卫灵公篇））无一不语 言简洁、深入浅出、语约义丰。这是对人类丰富的社会现 象和社会生活经验概括的至理名言。时至今日还活跃在 我们的日常生活中，给予我们无尽的启迪．“岁寒，然后 知松柏之后肜也。”（《子罕＞）曾引发了后世多少人的诗 情画意，谱写出了多少人的壮丽篇章． 其四・《论语＞主在记言，因此口语化是该书的又一 特点．言语是个人性格的外露，但同时它又以相互交谈 ［１］李泽厚．论语今读［Ｍ］．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 １９９８． ［２］方飞评注．‘论语＞赏析［Ｍ］．南宁：广西民族出版社， １９９９． 【作者简介】任秀莲，女，青海譬官职业学院基础部中文副教授，三级譬监。研究方向：中文。 ８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