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评论 浅析文学与意识形态的关系 黄兵（湖北成宁学院人文学院４３７００５） 第一浪退潮后不久，一个旨在向官方提供指导的思想的法兰 西研究所成立了。其负责人特拉西，倡议研究“思想科学”， 并且为之用了一个名词“意识形态”。１９世纪初期，他出版了 《意识形态概论》 一书，系统地解释了这个概念。他把意识形 态定义为“思想的科学”。意识形态并不仅仅是一种描述，而是 对何为真何为假的有决定意义的探究。拥护他的学说的人们不久 就被称为“意识学派”（ｉｄｅｏｌｏｇｕｅｓ）。“意识学派”受到了拿 破仑的攻击，拿破仑认为他们的理想与自己的目标是对立的，意 识形态专家们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空想家”，他们的思想是 危险的，拿破仑用意识形态这个词指不切实际的空想。从此，意 “意识形态”自从其产生以来一直是一个复杂和多变的概 识形态获得了双重烙印，其一是意识形态被当作一个贬义词来使 念，处于语义丛林之中。意识形态概念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在不 用，其二是意识形态与政治实践联系在一起。同的学者那里，内涵漂浮不定，众说纷纭。自从马克思主义文艺 二、马克思对意识形态概念的性改造 理论的产生，“意识形态”这一概念就与文学发生了密切的关 意识形态在马克思之后成为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概念。但 系，再到２０世纪初期传播到中国，产生了广泛而又深入的影响。 是由于在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对意识形态概念的使用有几种 从意识形态理论到意识形态文论，又从意识形态文论到文学的审 不同含义，这一点就成为其后马克思主义研究者们众说纷纭、产 美意识形态论，逐渐形成关于文学与意识形态的一种谱系发展过 生争论的原因。对于马克思著作中意识形态概念使用的含义，必 程。本文重在考察“意识形态”概念的流变过程以及文学与意识 须从他的根本思想出发，抓住核心著作中的含义来思考。在马克 形态的关系问题。 思著作中，关于意识形态概念含义的表述，最重要的两种著作就 “意识形态”概念的产生 是《德意志意识形态》 和《＜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这两 ｉ．培根的“假象说”。大多数学者都认为，现代意识形态 种著作奠定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意识形态概念的根本意义，是对法 学说的源头要追溯到培根的“假象说”。在《新工具》 中，培 国理性主义Ｉｄｅｏｌｏｇｙ概念的性改造。 根指出，人类之所以无法达到科学真理的殿堂，根本症结在于人 马克思和恩格斯合写的《德意志意识形态》是创立关于自然 性本身的假象和错误的概念劫持了人的理解力，并且困扰着人的 和社会发展规律的真正科学，该书开头就说， “人们迄今总是自 心灵。具体言之，围困人们心灵的假象有四种：“种族假象”、 己造出关于自己本身、关于自己是何物或应当成为何物的种种虚 “洞穴假象”、“市场假象”、“剧场假象”。培根的“四假象 假观念。他们按照自己关于神、关于模范人等等概念来建立自己 说”对于“意识形态”学说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就意识形态的 的关系。”“这些天真幼稚的空想构成现代青年黑格尔哲学的核 内容而言，它成为了启蒙哲学家们批判各种非理性现象（如宗 心。”… 马克思、恩格斯把黑格尔的客观唯心主义和青年黑 格尔派的主观唯心主义，以及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不彻底性、局 教、情感等）以为科学和理性开路的重要武器。培根的“假象理 论”几乎被法国启蒙运动时期每一个哲学家所引用。这时的哲学 限性和形而上学性，都作为“德意志意识形态”来进行批判。这 家们不再把宗教看做一种社会整合的力量，而是视之为一种意识 就是说，马克思、恩格斯把青年黑格尔派的哲学思想与法国大革 形态偏见，是所有迷信、错误概念、偏见的源泉。就意识形态的 命时的特拉西等的思想进行比较，认为他们都是从观念即意识形 来源而言，它表征了一种重要的唯物主义思想，是马克思的“社 态本身出发去解释历史，而不是从历史、人们的实际生活去解释 观念。这就是马克思他们把本书命名为《德意志意识形态》的原 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历史唯物主义论断的重要前兆。 ２．特拉西提出“意识形态”（ｉｄｅｏｌｏｇｙ）的概念。“意识 因。在这里，马恩关于意识形态的用法是和拿破仑一样的，是把 形态”（ｉｄｅｏｌｏｇｙ）这个词是法国哲学家德斯蒂・德・特拉西 意识形态看作是虚假观念。 虽然马恩是在“虚假观念”这个意义上使用意识形态概念， （Ｄｅｓｔｕｔｔ ｄｅ Ｔｒａｃｙ）首先使用的。１７９５年，在法国大的 摘要：“意识形态”这个概念，从特拉西到马克思再到西方马 克思主义者经过了不断的演变，从一个有关思想体系的肯定性的词变 到一个具有讽刺意味的词，再到变为贬义，又到中性与肯定的层面上 被使用，它的确随着时代的变迁而不断改变。自从马克思主义文艺理 论的产生，“意识形态”这一概念就与文学发生了密切的关系，再到 ２Ｏ世纪初期传播到中国，产生了广泛而又深入的影响。从意识形态理 论到意识形态文论，从意识形态文论到文学的审美意识形态论，逐渐 形成关于文学与意识形态的一种动态谱系。 关键词：意识形态；文学；马克思主义；审美意识形态 一、对人的性格有显著的影响，所以应该列入青年的教育课程里。” 舒曼强调音乐艺术中的道德和思想的意义。他曾说过： “道德的法则也就是艺术的法则。”… 舒曼在谈到一首音乐作 品的成功的六个条件时，第一条就是“乐曲构思必须广阔又深 刻，乐曲的思想必须明确。” ” 那么在舒曼的音乐创作实践中 更是将这点表现得非常明确。他的钢琴作品《蝴蝶》直接取材于 舒曼心爱的一本小说——让・保尔的《少不更事的岁月》。小说 描写了两个性格不同的兄弟同时爱上一个叫做维娜姑娘的故事。 哥哥与弟弟同时爱上了姑娘，哥哥为了自己所爱的弟弟和姑娘， 个人离去了。从这种纯真的感情中我们看到了一种崇高的人格 力量。在这点上舒曼持有与李斯特同样的观点： “爱情什么也不 要求，却在自身中找到能给予别人的东西。” 李斯特写爱情的 音乐，确实是奉献了一片真情，而舒曼在爱情问题上表现出的也 正是“爱情不是索取，而是奉献 的精神，把痛苦留给自己，把 幸福送给自己所爱的人。在崇尚感情美学的作曲家中，舒曼在重 视道德思想亦即重视理性的方面是非常突出的一个代表人物。 由于德国历史上长期的封建割据、经济落后、资本主义关 系发展迟缓，造成了在德国社会中长期以来就滋长着一种因循守 旧、安于现状、缺乏首创精神、盲目崇拜外国等的庸人习气、这 种习气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其中包括精神文化领域。这 便促使德国历史上许多具有进步倾向的文学艺术家们常常对它进 行不同程度的批判和斗争，舒曼也对这种庸俗倾向表现出了深恶 痛绝。舒曼在３Ｏ——４Ｏ年代对德国音乐生活、音乐创作中庸俗倾 一向的批判，正是历史上的批判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在音乐领域中的 继续和发展。 总而言之，舒曼音乐思想是音乐美学思想宝库中一颗璀璨的 明珠，给后世留下了一笔珍贵的文化遗产。舒曼为了能够提高 人民的音乐文化素养，发展音乐事业，为此付出了精神上和物质 上的巨大牺牲。他为我们树立了作为一个音乐评论家的人格的榜 样，同样也是做人的榜样。我们后人应该好好研究舒曼音乐思想 的特征，为推动音乐事业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参考文献： …１［德］舒曼［德］古・扬森编陈登颐译．《舒曼论音乐与音乐家》 【Ｍ］ 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１９６０年 ［２］李斯特著张洪岛、张红模、张宁译《李斯特论柏辽兹与舒曼》『Ｍ】 北京：人民音乐出￣１９６２年 ｆ３于润洋３］《音乐美学史学论稿》［ＭＪ人民音乐出版社．２００４．１ ［４］姚亚平《西方音乐通史教程》【Ｍ】音乐学院出版社２００６．９ 【５】于润洋舒曼的音乐美学思想Ⅱ】人民音乐出版社．２００４．１ 【６１潘洁论舒曼的美学思想Ⅱ］艺术百家．２００６ ７ 。 作者简介： 易文颖（１９７７一 ）女湖南长沙人小教高级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教师，湖南师范大学音乐学硕士研究生，钢琴教育方向。 ４７ 文艺评论 但却在具体分析上大大超越了ｌ９世纪法国仅只限于指出意识形 态虚假性的概念含义，而进一步提出了对意识形态概念的 性改造的思路。这里有几个要点：第一，意识形态（虚假意识） 的产生不是由观念自我生成，不能由观念来判定意识形态的真伪 优劣。新的世界观就是要寻找虚假意识产生的历史根源，而不满 足于对意识形态虚假性的痛斥。第二，意识形态（虚假意识）使 人信以为真的根源，首先在社会的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的分工， 而且，统治阶级把自己的思想用权力强加于社会，成为社会的统 治的意识形态。第三，新的世界观用实证科学的方式，从实际生 活出发来建立科学的意识形态理论。“只要按照事物的本来面目 及其产生根源来理解事物，任何深奥的哲学问题都会被简单地归 结为其他检验的事实。”““ ”这样，关于意识形态概念，就从 “虚假意识”这个带有贬义的含义，开始向“由人们的实际生活 所决定的一切精神意识”这样的全称、中性含义过渡。这是对特 拉西以来的意识形态概念的性改造。 接着，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对这个思想 作了经典表述。这里没有在“虚假意识”的含义上运用意识形态 概念，而是把意识形态概念完全中性化，成为一切观念意识的总 称。他指出，“在考察这些变革时，必须时刻把下面两者区别开 来：一种是生产的经济条件方面所发生的物质的、可以用自然科 学的精确性指明的变革，一种是人们借以意识到这个冲突并力求 把它克服的那些法律的、政治的、宗教的、艺术的或哲学的，简 言之，意识形态的形式。” “ 对于马克思主义文学观至为重 要的是，在这个经典论述中，马克思把艺术作为“意识形态的形 式”，对其进行社会本质的说明。这里关于艺术的判断也是全称 的和中性的，即在实际社会生活中一切艺术都是“意识形态的形 式”。艺术是意识形态，就成为马克思认识文学艺术的社会本质 的根本性思想。经过马克思主义的性改造和经典论述， “文 学是社会意识形态”，已经成为２０世纪世界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 一化的马克思主义文论。苏联的列宁主义文论，经过普列汉诺夫、 列宁、卢那察尔斯基、彼诺夫等人的发展，强调了无产阶级 意识形态是理论与实践的统一，主张无产阶级文学要表达无产阶 级和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 ２Ｏ世纪初期，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传 播到中国，之后经由瞿秋白、、朱光潜、钱中文等众多学 者的阐释和发展，逐渐形成了一种中国化的马克思主义文论：从 文学的意识形态论到文学审美意识形态论。意识形态是系统地、 自觉地、直接地反映社会经济形态和政治制度的思想体系，是社 会意识形态诸形式中构成观念上层建筑的部分。马克思是把意识 形态放在社会整体结构中作辨证的探讨， “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 带０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 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 意识。” ¨ ”这个论述深刻地揭示了文学与意识形态的辨证关 系。首先，在社会整体结构中，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构成的社会下 层结构是上层建筑的基础，它制约着法律、宗教、哲学、文学艺 术等意识形态的发展。毫无疑问，作为人的精神生活方式的文 学，它属于意识形态范畴，也必然受到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的制 约。意识形态对文学的制约是多方面的，其中最明显的强制性制 约来自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监控，其典型的方式就是书刊检查制 度。其次，作为意识形态之一的文学一经产生，就具有自身的发 展规律，它能够对经济基础、对政治产生积极的影响，会发挥意 识的指导作用，指导人们的社会实践，并通过人们的社会实践对 社会生活的发展起到促进或阻碍的作用 特里尔・伊格尔顿甚至 认为“文学是意识形态的再生产”，还发明了一个特别的术语一 “形式的意识形态” ¨ ，这个概念突出了文学生产意识形态 的特殊方式——审美生产意识形态。 ． 从２Ｏ世纪２０年代￣ｌＪ７０年代末，主导中国马克思主义文论的文 学本质观是文学是意识形态论。１９８０年代初，朱立元提出，“艺 术固然是一种反映现实生活的社会意识形态，但它不仅仅是认 识，作为一种实践，它主要地是人们运用形象思维、饱含感情、 有目的的感性创作活动。” ¨ 这已经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 点，即文学艺术既是意识形态，又是审美活动。在１９８０年代中后 期，钱中文把中国新时期文论界的上述见识概括为“文学是审美 意识形态”的文学本质观。１９８７年，钱中文说。“文学作为审美 的意识形态，以情感为中心，但它是感情和思想认识的结合；它 的基本命题。 三、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对“意识形态”概念的进一步 发展 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在不同的时期从不同的角度或侧面，或 发挥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或重建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 概念，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第一，卢卡契和葛兰西等几位“西 方马克思主义”的奠基人，于１９２０年代前后在发挥马克思主义 是一种自由想象的虚构，但又具有特殊形态的多样的真实性｝它 的“意识形态”概念时，不仅重视界定意识形态的范围与地位， 是有目的的，但又具有不以实利为目的的无目的性。它具有社 而且强调意识形态的反作用以及掌握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极端重要 会性，但又是一种具有广泛的全人类性的审美的意识形态。 ” 性；第二，以霍克海默和阿多尔诺为代表的早期法兰克福学派的 钱中文这一理论观点在文论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童庆炳主 代表人物，在１９３０年代则着重批评卡尔・曼海姆等人的意识形 编的《文学理论教程》（１９９２年），刘安海、孙文宪主编的《文 态概念（特别是“总体意识形态”概念），在某些方面捍卫马克 学理论》（１９９９年），陈传才、周文柏主编《文学理论新编》 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第三，以赖希和弗洛姆为代表的“弗洛 （１９９９年），以及王元骧著的《文学原理》（２００２年）等教材和 伊德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在１９３０—１９４０年代及其后则主张用精 著作，都是运用这一理论进行研究的出色成果。“文学是审美意 神分析来补充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概念，用性格结构和社会性 识形态”论，获得了中国学界的广泛接受，虽然也不乏质疑者， 格一类的东西来充当经济基础和意识形态之间联系的中介环节； 但是已经被中国文论界所肯定和认同。这一理论既是马克思主义 第四，二战以后，法兰克福学派的马尔库塞、哈贝马斯和“结构 文学理论中国化的重要成果，也是中国学者对世界文学理论的杰 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阿尔都塞等人则着重从科学（技术）与意 出贡献。 识形态关系的角度去发挥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概念。 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的集大成者、英国理论家特里尔 注释：伊格尔顿在《文学原理引论》中概述了西方２Ｏ世纪文学理论的 ［１］马克思恩格斯全集【ｃ】涕３卷．北京：人民出版杜，１９６０． 演变，提出了一种关于文学的基本观念。他认为，固定不变的永 ［２】马克思思格斯选集［ＣＪ．第２卷．北京：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５． 恒的文学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人们心目中期望的文学。“不 【３】特里尔・伊格尔顿．文学原理引论［Ｍ１．龚国杰译．ｊＥ京：文化艺术出版 １９８７． 。 ’ 仅文学并不像昆虫存在那样存在着，它得以形成的价值评定因历 社。史的变化而变化，而且，这些价值评定本身与社会意识形态有着 ｆ４】特里尔・伊格尔顿．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批评ｆＭ】．文宝译。北京：人民文 １９８０． 紧密的联系。”他说，“为我们的事实陈述提供信息和基石的隐 学出版社，蔽的价值结构，就是所谓 意识形态 的组成部分，我所说的 【５】特里尔・伊格尔顿．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Ｍ】．转引自南帆．文学理论新 Ｍ】．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２００２． ‘意识形态’，粗略说来，是指我们的说话和信仰与我们所生活 读本［的社会的权力结构和权力关系的联结方式。” 另外，伊 【６］ｔｔ￣梅林等新时期文艺论争辑要【ｃ】．重庆：重庆出版社，１９９１． 格尔顿重申，“一切艺术都产生于某种关于世界的意识形态观 ［７】钱中文．论文学观念的系统性特征硼．文艺研究，１９８７，（６） 念。” “ 伊格尔顿的意思在于，在当代理论思维中，人们应该 按照意识形态来界定文学。这是文学意识形态理论中的一种西方 作者简介： 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形态，具有明显的参照价值。 黄兵（１９７８一）男，湖北成宁人，文学硕士，成宁学院人文学 ・四、从文学是意识形态到文学是审美意识形态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以及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意识形态理论 是一笔丰富的遗产，是当代文学理论研究文学与意识形态关系的 思想资源。在２Ｏ世纪，马克思主义文论最有影响的形态，除了上 述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文论以外，还有苏联的列宁主义文论和中国 院讲师，主要从事影视文学、２ｏ世纪中国文学与文化的教学与研究。 ４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