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穆勒《功利主义》中的美德伦理

摘要：功利主义在伦理学上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至今影响着当代伦理学的发展。约翰·穆勒作为西方早期功利主义主要奠基人物，在论述自己的功利主义的过程中，却将美德伦理的思想纳入功利主义之中。约翰·穆勒的功利主义在丰富着伦理思想的同时，也对我国的社会发展有一定的重要意义。

关键词：功利主义；美德伦理；约翰·穆勒

功利主义是伦理学中一个重要分支，自诞生之初，就不停地受到外部的攻讦，至今仍被很多人认为是不道德的，甚至可鄙的。而约翰·穆勒作为早期功利主义的先驱性人物，为对功利主义进行辩护，发展批判边沁功利主义所做的理论，极大地影响着后世的功利主义，也推动着伦理学的发展。

一、 约翰·穆勒的功利主义的主要思想

功利主义的伦理学思想发端于晚期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伊壁鸠鲁发挥和改造了小苏格拉底学派中的昔兰尼学派的“善即快乐”的思想，认为“快乐是幸福生活的始点和终点”，人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去追求和获得快乐。而早期功利主义的奠基人物，如边沁，约翰·穆勒等，都从伊壁鸠鲁的伦理学中汲取了思想，认为幸福与快乐相关，幸福就是获得快乐，因此具有快乐主义的倾向。边沁认为人类都是追求快乐、逃避痛苦的，所以快乐是全体人类所应当欲求的，而人们的义务就是使行为功利最大化，使最多的人获得最大的幸福。当一个行为能产生最大化的快乐或减少最大化的痛苦时，那这个行为就是正确的。同时边沁认为快乐和痛苦是可量化的，边沁从快乐和痛苦的强度、幅度、纯粹性、持续时间等进行了分析，理论化地为功利主义提出辩护。作为边沁学生的约翰·穆勒，沿袭了边沁功利主义的思想，并发展扬弃了边沁的伦理学中的一些思想，对功利主义进行了修正。

约翰·穆勒同边沁一样，将“功利”同“幸福”结合起来，认为幸福就是快乐的得到和痛苦的丧失，不幸就是快乐的丧失和痛苦的得到，[1]而人都是追求

[1]

幸福的，人们应当按照“最大幸福原理”办事，使人们的幸福得到最大化，使最大多数人获得最大的幸福。但是与边沁不同的是，约翰·穆勒并没有认为快乐可以量化的，而是认为人的行为所获得的快乐是有高级、低级之分的，一些快乐比另一些快乐更有崇高的乐趣。只要是受过教育，有道德的人都会区分快乐的高级与低级，并且会将兴趣转向高级。

二、 约翰·穆勒功利主义中的美德伦理

美德伦理强调的是人自身所具有的善良的道德品质，要求人们注重自身道德品质的修养，使成为更善良，更有德行的人，而不是人们的行为、行为结果等因

[2]

素。[2]亚里士多德、孔子等都是美德伦理学的代表人物。约翰·穆勒的基本伦

理学观点是功利主义的，认为应当按照“最大幸福原理”去使绝大多数人得到幸福，但是他为了完善功利主义，将美德伦理纳入了其中。

约翰·穆勒的伦理理论是与快乐相关的，同时也是功利主义的，这就导致了他功利主义的快乐主义，但是他并没止于此，而是认为某些快乐比另一些快乐更高级。有道德有教养的人都会分辨哪些快乐更为高级，而且一般都会去欲求这些高级形式的快乐。按照约翰·穆勒的观点来看，音乐会中听音乐比打麻将更能带来高级的快乐，而即便有些事情是能够带来快乐的——如果杀人也能够的话——那有道德的也是不会去欲求的。美德伦理的纳入，为功利主义的快乐是否是不分好坏的做出了有力回应。

约翰·穆勒认为功利主义的贯彻是可行的，除了与其他伦理理论相一致的约束力以外，功利主义的最终约束力在于人们的内心，在于人们所共有的道德。内在的约束力是比外在的约束力更有约束力的存在。人的道德是社会后天塑造的，后天塑造可能会导致道德的消解，那功利主义的约束力也是不足的，因此人们还天然地拥有一种情感基础，这种情感基础经过社会培育就是社会情感。[3]社会情感的培育使人们意识到自己是社会中的人，不得不去照顾其他人来维持自己的生存和发展，这就使人们考虑到其他的利益幸福，于是功利主义也进而演化过来。以此为基础，约翰·穆勒说明了道德是功利主义的最强大的、最终的约束力，而这正是美德伦理融入功利主义的表现。

[3]

此外，约翰·穆勒为说明功利主义是与人们所追求的正义并不是相悖的，而是相适应的，也将美德伦理纳入其中。约翰·穆勒认为正义有两种因素，一种是行为的规则，另一个是赞同行为规则的正义的情感。前一个全人类共有，后一个则是人们的一种欲求。在正义的惩罚方面，这种欲求是一种天然的报复情感，这种报复心在社会的扩大是因为人们在天然强大的同情心理的延伸，使得人们能体会到别人所受的权利的侵害，于是所演变的正义情感。而正义的其他方面，约翰穆勒认为，这种正义的情感比社会的其他的行为规则更加具有严格的约束力，而正义的情感恰恰正是美德伦理中要求的。从这个方面看，约翰穆勒强调道德，强调美德伦理，甚于强过功利主义了。

约翰穆勒将美德伦理纳入功利主义中，甚至在某些方面认为道德比功利主义的思想更为重要。

三、约翰·穆勒功利主义的不彻底性

约翰·穆勒看到了边沁功利主义的缺陷：功利主义的原则可能会导致一些不道德的行为发生，于是约翰·穆勒在功利主义的基础上求助于美德伦理，将美德伦理纳入他的功利主义中，使人做出的行为，既出于道德，又能让幸福最大化，从而为功利主义辩护。而美德伦理学要求人们做有道德的人，这样行为才会是符合伦理的，这在教育上是值得欲求的，但美德伦理的一大缺陷是，美德在某些情况下是具有模糊性的。亚里士多德认为处于两个极端之中的品格是中道，而中道就是美德，比如莽撞和怯弱之间是勇敢，勇敢就是美德。但是勇敢是难以量化的，居于中道多少才算勇敢？勇敢的程度又是怎样的？美德的模糊性难以提供明确的指令，“一切从权”似乎可以作为美德伦理的行为指导，但当处理两难问题时，如医生是否有仁慈助死的权利等，美德伦理都很难为人们给予具体规则性的行为指导。即便约翰·穆勒的理论将美德伦理纳入功利主义中，看似颇为完美地调和了功利主义和美德伦理两者的缺陷——美德伦理为功利主义加以道德，功利主义也为美德伦理提供具体的行为法则——但实际上，伦理学上作为功利主义者的约翰·穆勒，却暴露了他功利主义的不彻底性，无法彻底地贯彻功利主义的原则，而为了对功利主义进行辩护，又使功利主义滑向了美德伦理，使其成为矛盾境地。

四、结语

在伦理学中占有一席之地的功利主义，自伊壁鸠鲁到边沁，到约翰·穆勒，再到其他功利主义者，功利主义从来都是静止不变的。约翰·穆勒作为功利主义的先驱者，对功利主义的发展有着功不可没的作用。而功利主义自诞生之初，就不停地受到外部的攻讦，受到内部的怀疑和分化，约翰·穆勒将美德伦理纳入功利主义，修正边沁的功利主义思想，以为功利主义所辩护，即便存在着缺陷，但也使功利主义在与外部的交锋和内部的修正一样进行不断地进行修正完善。正如约翰·穆勒所说“根据功利原则得出的各种推论，就像实践技能中的操作规范一样，允许无限地加以改进，而当人类心灵处于一种进步的状态时，这种改进是在不断进行着的”，功利主义不断随着时代进行着改进，功利主义也渐渐演变成行为规则主义、新发展出的规则功利主义、双重功利主义、趋向满足功利主义、多元功利主义等，不断丰富着的功利主义也在约翰·穆勒的奠基下发展壮大，为伦理学的种种边界的拓宽，和我国的社会发展也做出了不少贡献。

[1]参考文献：

[1] (英)约翰穆勒《功利主义》[M].商务印书馆.2019:8

[2][2] (美)雅克蒂洛,基思克拉斯曼《伦理学与生活》[M].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北京公司.2008:67

[3][3] (英)约翰穆勒《功利主义》[M].商务印书馆.2019:35-38 [4][4] (英)约翰穆勒《功利主义》[M].商务印书馆.2019:29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