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多元文化：一种分析的视角

专题四 多元文化与教育改革

. 多元文化的内涵与特征

. 多元文化发展对教育改革的影响

. 多元文化教育理念的时代意义

. 多元文化教育的发展历程

. 多元文化教育发展的基本经验

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从未像今天这样复杂，一方面是经济全球化所带来的世界范围内各

个领域的整合趋势，另一方面又是保持各民族文化性的变革走向。正如WTO总干事雷纳托·鲁杰罗所言，“把整合中的经济、民族与文明管理起来，使每一种都保持独有的身份和文化，这是我们这个时代面临的巨大挑战，也是我们这个时代做出的伟大承诺”既是全球化又是多样化，这是当今世界所具有的时代特征。“世界是丰富多彩的。世界上的各种文明，不同的社会制度和发展道路应彼此尊重，在竞争比较中取长补短，在求同存异同发展。”

第一节 多元文化的发展与理念

人类文明是由不同文化组成的，不同文化在发展的过程中互相碰撞、彼此吸收、共同发

展，但同时每一种文化仍保持着自己独特的价值和魅力。正是由于这种独特性，才构成了绚丽多彩的人类文明。“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各国文明的多样性，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特征，也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动力。” 人类社会的每一次进步都离不开文化的推动，正是由于多种文化力量的汇集才真正促进了人类知识和财富的增长。当今世界，是一个多种民族共存和发展的社会，在现实生活中，多元文化现象无处不在，多元文化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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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以来，人们把文化的多样化看作是社会秩序的不稳定因素。随着社会的进步，民主、平等观念逐步增强，人们关注主流文化的同时，也尊重非主流文化和非主流民族的发展和生存状态。各种文化、各种民族之间的和谐共处，关系到国家和社会经济的整体发展。处理好多元文化带来的社会问题关系到社会和经济的发展，这是各国面临的一项重要任务。

民族构成的多样化促成了文化的多样性。每个国家、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文化传统、独特的民族心理特征和民风民俗，这便构成了人类文化的多样性，而且这种多样性必然会持续存在和发展下去。在这个全球化的时代，所有国家直至整个世界都面临着文化多样性的挑战。对文化多样性的尊重和妥善处理文化多样性问题是国家统一、经济发展的至关重要的因素。全球化会威胁民族和地方意识，这是由全球化的特性所决定的。解决这种冲突的办法不是退回到保守主义或孤立的民族主义，而应是制定多元文化以保持文化的多样性。

一、多元文化的发展

20世纪初，“文化多元论”作为“同化论”的反叛而问世，并很快引起欧美的关注。伴随20世纪60年代欧美民权运动，多元文化越出书斋，引入政坛，在西方各国备受推崇，并在教育、历史、文化和社会改革等不同的领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研究和运用。

（1）多元文化的提出

长期以来，以达尔文的“演化论”为基础，认为文化是精英成员活动总体的象征，更是从野蛮到高度文明的发展历程。这一观点到了20世纪受到了置疑和批判，文化被认为是由不同时间和地点的人们以不同的方式集体所做的事情，“文化就是一定的时空条件下的一定的人类群体，他们的生活方式、习俗、秩序与生存样态。” 这一文化理念，坚持文化具有历史的特殊性，其意义取决于特定的情境，成为多元文化主义的基础。多元文化主义(multiculturalism)认为，一个国家由不同信念、行为方式、肤色、语言等多样化民族所组成的文化，其彼此间的关系应是相互支持且均等存在的。

早在1915年，美国学者喀兰就提出了多元文化的概念。但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所谓的平等和自由的权利还没有社会制度上的保障，这种理想只能停留在议论上。而我们今天所说的多元文化主义，是由本世纪六、七十年代美国黑人民权运动提出的口号。这场席卷美国的“黑色旋风”，既是一场反对种族歧视和差别、要求平等和民权的政治运动，也是一场反对同化主义和融合主义的文化运动。这一反过去的白人文化同化思潮，认为黑人文化有着与白人文化不同的和独自的价值标准，旗帜鲜明地喊出“黑色也是一种美”的口号。作为当时黑人民权运动著名领袖之一的杰西·杰克逊，把用白、黑、黄、棕、红等颜色共同组成彩虹，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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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作为多元文化主义的象征。随着运动的不断深入，19年美国颁布了公民权法；1965年颁布了初等和中等教育法、投票权法；1969年颁布公正居民法；1972年颁布雇佣机会均等法等。与此同时，在美国开始出现了一个由“白人化”转向“黑人化”的文化倾向。黑人歌曲、爵士音乐、黑人舞蹈和美术等的独有价值被重新发现；“黑人研究”、“黑人民族史”、“黑人文化史”等课程和研究机构在大学中出现。这一风潮很快波及到其他少数民族。要求重新认识少数民族及其文化、尊重各民族的独自特征和民族感情，实现社会的多样一体，成为多元文化主义的基本理念。

多元文化主义是20世纪80年代初在美国开始广泛使用的。60年代的民权运动给美国的意识形态领域带来巨大变化。黑人运动和妇女运动导致了人们对美国教育的标准和效果的挑战，促使公立学校率先在课程设置方面进行改革。多元文化主义主张以多元文化的观点来看待和分析事物，各种文明实体及其文化理念都有自己的生存权利，互相之间应该和平共处。多元文化主义的含义不仅仅是承认一个社会内的不同价值系统和文化惯例，而且还加强对、法治、男女平等以及多样性和宽容等没有商量余地的核心价值观的普通承诺，亦即“统一的多样性”。人们不仅需要多种文化来丰富自己，也需要在与它种文化的比照中更深入地认识自己以求得发展，这就需要扩大视野，了解与自己的生活习惯、思维定势全然不同的它种文化。

在文化多样性的基础上，多民族国家或移家在处理本国文化问题上一般都采用多元文化。尽管各国所采用的多元文化因国而异不尽相同，但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国家民族的稳定和发展，并力图维持文化的多样性而促进人类文化的繁荣。1971年，加拿大联邦为了维护国家的统一、社会的公正和促进民族间的和谐，宣布推行多元文化主义。这项的核心是承认各民族文化的存在，反对种族和民族歧视；承认各民族对加拿大国家的贡献，主张各民族平等。为此，加拿大联邦先后制定了《加拿大法》、《权利和自由宪章》等法律法规，并建立了联邦和各省、市“多元文化委员会”和“委员会”，提倡“做一个加拿大人”既不突出也不贬低某个民族的口号，各种各样出身和族裔的人，都能平等地参与加拿大社会生活，同时自由地保持和发扬自己的文化。多元文化主义是加拿大人人都要遵守的法则，不仅属于加拿大的过去、现在，而且属于加拿大的未来。这是加拿大在民族方面的一项重大改革。

位于南半球的澳大利亚是个典型的移家，这里有来自世界各个角落的移民，他们使用着175种社会交际语言，拥有200多种亚文化。澳大利亚在处理不同民族、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们和睦相处、共同进步等问题上实行了多元文化主义。他们确信，多元文化主义是文化多元的澳大利亚国家现代发展的最佳选择，它对于维持整个社会的和谐发展有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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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认为，承认和接纳移民就必然承认和接纳所有能调节这个社会的各个因素，包括移民的文化。当然，移民也必须承认和接受澳大利亚本土民族的生活方式，包括法律、民主和英语作为官方语言等。同样，澳大利亚多元文化主义也要允许移民及其后代保留他们的文化传统和风俗习惯。由于多元文化主义的实行，澳大利亚吸引了来自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力、物力、财力资源，进一步丰富了澳大利亚文化的构成。

随着欧美民权运动以及文化本身的发展，多元文化不仅成为一种客观事实，而且成为社会政治生活的一个条件，成为国家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多元文化不仅成为当今世界社会发展中表现得尤为突出的发展问题，而且成为解决当今世界文化、民族和哲学价值观问题的普遍模式。

（2）文化冲突与文化融合

世界由多样的文化组成，那么多元的文化要采取何种方式而实现共存?大多学者认为，文化冲突和文化融合是多元文化共存发展的两种基本形式。

文化冲突指由于不同文化的性质、特征、功能之间差异而引起的在交流和共存时发生的互相碰撞和对抗的状态。文化冲突可以分成以下几种情形：区域文化冲突、集团文化冲突、阶级文化冲突、民族文化冲突和时代文化冲突。美国当代政治发展理论的权威塞缪尔·亨廷顿，是文化冲突论的代表人物。他认为今日世界里，文明的差异是根本的和明显的；文明的冲突将取代意识形态和其他形式的冲突，成为左右未来全球政治的最主要冲突；与冲突情形相对应，还将出现文明内部结合的趋势，儒教国家同国家的结合，将是西方面临的头号威胁等。虽然亨廷顿的理论有很多值得怀疑、需要商榷的地方，但他所触及的问题和提出的设想还是需要我们去正视。比如，他认为现代国际社会冲突的主要根源在于不同文化的差异和冲突就很有借鉴的意义。当代经济和政治社会的许多分歧、争端及至暴力和武力冲突甚至是战争，都可以从文化上找到原因。

文化融合是异质文化之间通过相互接触和交流，不断融汇并不断创新的过程。与文化冲突相反，文化融合强调不同文化之间的互补和互惠关系，并力图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达到共生和互赢的目的。文化融合与文化冲突一样在人类历史上都是客观存在，并都对人类的历史起到着重要的作用，但结果却相差甚远。

（3）全球化与多元文化

全球化是一个整体性的社会历史变迁过程，它是在经济一体化的基础上产生的世界范围的一种内在的、日益加强的相互联系；它是人类不断跨越民族、国家的地域界限，超越制度和文化的障碍，经过不断的冲突、融合，进而形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的发展过程。但全球化又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过程，它包含一体化的趋势，同时又含有化的倾向；既有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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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化，又有多样化；既有集中化，又有分散化；既是国际化，又是本土化。 全球化是统一性与多样性并存的过程，一方面，它伴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确立和扩张，形成金融资本在国家间快速自由流动的一体化经济世界，另一方面，它又是不同政治文化、民族传统之间广泛、全面的接触，以及这种接触所带来的文化间冲突，促进碰撞与交流基础上民族化的形成。

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世界各国的经济联系加强，特别是在资本、贸易、金融、投资

等方面的相互联系和相互依赖程度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经济领域的联系扩大到了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各国之间相互依存，从而打破了国家与地域之间的界限，打破了人们观念、文化上的界限，“全球化的进程打破了民族的樊篱，把各民族的文化都卷进了大交流、大融合的浪潮，使人类文化发展的大趋势沿着相互补充、相互接近和相互吸取的轨迹前进，从而使各种文化在交流的规模和深度上都远远超过以往任何一个历史时代。”

现代科学技术的迅速发展，以电脑、电视和卫星为主体的现代化信息网络，已把世界联结为一个整体，形成了全球性的信息一体化趋势，导致了全球性的信息同步。人类社会进入信息社会，信息成为主导社会发展的力量。信息技术的极大发展为各国之间的信息交流提供了条件，也为教育的国际交流提供了基础和广阔的发展前景。信息与网络通讯技术的飞速发展，一方面，世界一体化进程日益加快，国际合作更为密切，国际竞争更加激烈，任何国家都无法游离世界，独自进行经济、政治、文化改革，另一方面，信息社会的到来使得每个国家、社会集团和个人都越来越处于一种开放的状态之下，各种文化不断渗透与融合。在这种竞争与比较的格局中，每个社会与个人都在寻求新的突破，于是各民族纷纷走出自己的模式，开始接触其它民族的文化模式，世界文化呈现既一体化又多元化的发展趋势。随着文化意识与交往手段的发展，人们对世界上各种文化的了解不断加深，随着文化交流的发展，生活在异文化中的人越来越多，各种文化的人混居，必然导致各种文化的相互渗透，任何一种文化都不可能不受他文化的影响，不可能不吸收他文化成分而构建自身。不同文化正是在频繁交往和相互影响的过程中不断冲突与融合。

经济的全球化凸现了文化的多元化。有些学者认为文化是不能被全球化的，持此观点的人认为，文化由于其形成的过程以及民族文化所具有的独特性导致文化不能成为全球化的一个方面。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看待全球化的内涵。

全球化与多元文化似乎是格格不入的两种现象或观点，在某种程度上，它们表现出一种特别的悖论。一方面是全球化（趋同），一方面是多元化（离异），两者同时并存，这就存在一个悖论：要保存文化的多样性，那当然是各种文化越纯粹、越“地道”越好。但在全球化的形势下，不同文化之间又不可避免地互相渗透、吸取，这种互相吸收和补充，“你中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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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中有你”的现象是否有悖于保存原来文化的特点和差异？这种渗透交流的结果也可以说文化全球化的结果会不会使世界文化的差异逐渐缩小，乃至因混同而消失呢?

事实上，全球化与多元文化的关系并不能简单地用“趋同”和“离异”来做比较。全球化并不是一种简单的求同，它是在全球文化仍处于多样性的前提下，使各种文化能够紧密地联系起来，为世界文化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新的动力。全球化一般是指经济的整体化、科学技术的标准化，特别是电讯网络的高度发达，三者不可避免地将世界各地连接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全球化为不同文化的交流、借鉴提供了便利，使得不同文化以前所未有的紧密方式联系在一起，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同的文化将会融合成为一种文化，或者某种强势文化会吞并其他弱势文化。全球化与多元文化并不矛盾，形成一个整体的世界可以容纳各式各样独特而又相互联系的文化形式。由此，多元文化背景下，各种独特的文化能保持自己相对的性而有进一步的发展。

文化的全球化同样是可能和可行的，在全球化的背景之下仍可以保持民族文化的多样性和独特性，这里所指的文化全球化并不是整个世界文化的一体化，它是在保持文化多样性的前提下使世界的文化能够有机的整合起来，实现互动互联。经济全球化与民族文化的多元发展应当是并行不悖的，甚至可以是相辅相成的。与经济、政治的全球化相适应，文化也产生全球化的趋向，但全球化并不意味着泯灭不同文化以及不同价值体系的多样性，它无法消除文化上的差异。亨廷顿曾谈到：“尽管存在着推动世界相互接近的全球化力量，但各国都越来越努力寻求自己文化上的同一性。各国在未来将由于文化上的相近而重新结盟，而不是由于思想上的近似。”各国都在寻求和强调各自民族文化的独特性，而同时文化上的相似性正使得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走上合作发展的道路。

全球化并不是单一化或同一化。一方面，全球化有趋同的趋势：由于公司、信息网络特别是世界范围计算机网络的形成和快速发展，使得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越来越多的部门或领域被卷入了全球化的浪潮；另一方面，在全球化的形势下，世界仍具有多元性：各个国家和地区、各个部门或集团为了自身的利益在全球化的进程中都会力图保持自身的性，由此在全球化的形势下世界仍保持其多元性。

文化的发展同样具有这种的两面的特征。文化的全球化并不是简单的同质化或同一化，也不是简单的不同文化的融合，在文化发展的过程中同时存在着文化的相互融合和多元发展两种趋势。一方面，不同文化在其发展的过程中，由于与其他文化的交流与碰撞，在长期的过程中，必然会对其他文化进行吸收，同时也会被其他文化所部分地吸收，如此就形成了文化的融合。吸收他文化转变为自身文化的过程也不是一种简单的同一化或同质化，在这个过程中存在着文化的再生产。另一方面，各个国家各个民族的文化都有其显著的民族特色，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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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特色是各种文化在千百年发展的过程中积淀起来的，是各民族文化区别于其他文化的根本。所以文化的融合是有限度的，它是以保持民族文化的独特性为前提的。并且，两种文化的吸收和相互影响不是一个简单的“同化”或“合一”的过程，全球化和多元文化的相互作用的结果并不是“趋同”甚至“同一”或“混一”、“同质”，而是在新的基础上产生新质和新的差异。

进入21世纪以来，文化自由被广泛认为是人类发展的重要组成部分。各个种族、民族、国家的人的个体需要对自己的身份进行选择——即“决定‘我是谁’，而同时又不至于因此丧失别人的尊重或被排斥到其他选择之外”。信仰宗教的自由、使用语言的自由、颂扬本民族或宗教遗产的自由等是人们所要求的基本的文化自由。世界上近200个国家共包括了5000个民族团体，其中三分之二的国家至少拥有一个人数较多的少数民族——一个至少占人口10%的民族或宗教群体。每个国家都是一个多元文化的社会，以共同的传统、文化、价值观、生活方式为纽带形成了不同的民族、宗教或语言群体。

文化自由提倡的是人们可以按自己喜欢的方式进行生活，文化自由理应放在人类文化发展甚至人类发展的中心位置。文化自由允许人们有选择自己身份的自由——并且享受他们认为有价值的生活——而不被剥夺其他重要的机会（如医疗、教育或工作机会等）。在扩展文化自由的过程中，制定明确的多元文化是非常重要的。

二、多元文化的内涵

多元文化（multi-culture）中的multi源自拉丁语multus（much、many），意为“多，许多”，所以多元文化本身是多种文化、多样文化的意思，但是在后来的发展和研究当中我们可以看到，多元文化（multi-culture）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多种文化的意义了，它更多情况下被用作形容词和定语——多元文化的（multicultural）来阐释各种各样的多元文化现象（Multicultural phenomenon），诸如多元文化教育（Multicultural education）、多元文化传统（Multicultural tradition）等等。

多元文化的含义已游离于它的源词之上形成更高层次的概念。首先，从多元文化的初级层面上，指多种文化并存的现象；其次，多元文化已不仅仅简单地指多种文化的并存，它更深层次地提示了多种文化之间共生和互相影响交叉的关系；再次，多元文化之间的交叉与影响是一种复杂的关系，它“同一性”与“多样性”的辩证统一发展，在多种文化融合发展成新质文化的同时，各种文化又会竭力保持自身的独特性而维持世界文化的多样性。

多元文化本身就是多种文化，但它比多种文化的含义更深一层。但此时的多种文化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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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等同于多元文化，多元文化是一个深层次的特殊概念，它是在多种文化的基础上产生的，但要高于多种文化。多种文化在世界范围内互不相干的罗列不是多元文化，只有多种文化由于某种关系某种媒介联系在一起，并发生相互影响时，多元文化才开始出现。多元文化不仅仅强调世界文化的多样性，更重视多种文化之间的关系，这些关系有相互促进，也有文化之间的冲突与斗争。多元文化现象中多种文化在交融和冲突的过程中，产生了新的文化，这是简单的多种文化现象所不具备的特点。所以探讨多元文化的意义并不能简单地从多种文化的角度入手，而更要注意到多种文化之间的关系以及这些关系所造成的预期或既定的结果。

理解多元文化内涵的关键在于对文化多样性和多种文化之间的关系和影响以及这种影响所发生的结果的准确把握上。正如英国著名多元文化教育家詹姆斯·林奇（J.Lynch）认为的：多元文化指特定地域如行政区、村庄、市镇、国家、同宗教区或全球范围内多种文化共同存在并相互作用的现象。 詹姆斯·林奇所认为的多元文化现象更大程度上侧重于一个大范围的文化现象，比如一个国家民族间的文化关系、全球各国各民族间的文化关系等，而这里的对文化的认识并不拘泥于某些细节方面的争论，文化概念是相对模糊的。在认识多元文化内涵的时候，重点应放在“多元”两个字上。

多元文化概念本身是针对传统的单一文化概念而言的。以往的文化发展定势是在一定的区域、地域、社会、群体和阶层中存在的某一种单一文化。而多元文化则是指在一个区域、地域、社会、群体和阶层等特定的系统中，同时存在的、相互联系且各自具有文化特征的几种文化。它不同于以往的文化存在方式，在空间上具有多样性，在时间上具有共时性。在这个概念的提出过程中，蕴含着对文化的几个基本假设：

1、文化的平等性。多元文化主义认为，社会是由不同民族、不同群体所组成，社会成份的多元化决定了文化的多样性，各种文化都有其独特的价值，并无优劣贵贱之分，因而各种文化都有平等的生存权和发展权。

2、文化的交往性。多元文化必须是指在一个区域联合体、社会共同体和集体群体等系统内共存的，并在系统结构中存在着一定相互联系的文化。交流和交往是多元文化形成的必要条件，也是多种文化存在的基础。

3、文化的差异性。各民族或集团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通过其独特的生产和生活过程而逐渐确立起自己的文化，不同民族或集团的文化各具特色，表现出多元发展的特性。即使是在同一性质的群体、集团的社会内，由于区域发展的不平衡，社会各阶层在社会中的地位和作用的不同，文化的自我更新、创造、变革的内在机制不同，使同一性质的文化在同一社会的不同区域、不同社会阶层、不同历史时期，表现出一定的差异性，从而形成了文化的多样性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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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文化的内聚性。不同的文化之所以能共存于一个共同体内，其重要原因就在于各种文化不仅存在着彼此的差异性，而且存在着彼此间的共同性。即各种文化间存在相互借鉴的可能。从这个意义上说，多元文化的实质就是提供处理两种以上文化间相互关系的态度和方法。

多元文化已不简单地是文化多样的问题，它并不是仅仅指多种文化的简单的排列，蕴含

着更深层次的意义。如前所述，多元文化更侧重于多种文化互相交叉和影响，更深一步认识多元文化我们可以发现，它已不仅仅是一种文化现象或文化关系，它为我们提供了一种认识世界事物的方基础。因为社会生活中的很多事物事件都与多元文化有关，或者某些事件的发生就是以多元文化为原因的。人们已经发现，透过多元文化去看待和处理事情使解决某些问题更容易一些，于是在对待政治文化是采取了多元文化，在对待教育传播上采取多元文化方法等等。多元文化已经成为一种方，它是一种分析问题的新视角。

三、多元文化的特征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描述人类文化的多元起源与发展时采用了“多种文化的星球”的说法，指出了人类文化的多元化的起源、发展和未来。从历史发展来看，在人类历史发展的三千余年，希腊文化传统、中国文化传统、希伯莱文化传统以及阿拉伯文化传统和非洲文化传统等多种文化始终深深地影响着人类社会。从现实社会来看，我们生活的社会本身就是一个多元的组合体，民族文化的多样性，移家文化的复杂性，使每个生命个体时刻都处于多中文化交流的环境中。人类文化的发展一直都呈多元化发展，新文化也大多是在不同文化的碰撞情过程中产生的。英国哲学家罗素1992年在《中西文化比较》一文中所说：“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过去已被多次证明是人类文明发展的里程碑。希腊学习埃及，罗马借鉴希腊，阿拉伯参照罗马帝国，中世纪的欧洲又摹仿阿拉伯，文艺复兴时期的欧洲则仿效拜占庭帝国。”

文化的差异性是人类文化发展的重要源泉，没有差异，没有文化的多元发展，就不可能出现今天多姿多彩的人类文化。文化的多元化发展所带来的文化大进步和社会大发展，使人们更加重视自身文化与它文化的交流和沟通。人们从文化交流中得到了灵感不断丰富着自身和他人的文化。苏东坡曾写道：“横看成岭侧成峰，上下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可以看到从不同的角度去解读文化是深入理解的一种重要方法，这种不同角度很大程度上指的就是从不同的文化角度，可以站在自己的文化立场上去解读他人的文化，也可以站在他人的文化立场是来解读自身的文化，不管采取何种方法都可以说明人类认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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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多元的重要是由来已久的事情。“我们选择出发，也就是选择离开，以创造远景思维的空间。在一切异国情调的最远处，这样的迂回有条不紊。人们这样穿越中国也是为了更好地阅读希腊：尽管有认识上的断层，但由于遗传，我们与希腊思想有某种与生俱来的熟悉，所以为了解它，也为了发现它，我们不得不割断这种熟悉，构成一种外在的观点。”这是法国学者于连·法朗索瓦（Francois Jullien）在他的力作《为什么我们西方人研究哲学不能绕过中国？》中的一段话，由此可见文化多元的重要意义。

多元文化现象是历来都存在的，但它作为一个的概念术语提出却是全球化以来的事情。全球化形势下的强势文化大有“吞并”弱势文化的趋势，但文化之间的摩擦是由来已久的历史现象，文化之间的融合和互动的关系是历史文化发展的动力，所以全球化与多元文化并不矛盾。全球化形势下的多元文化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全球化的发展促进了旧殖民体系的瓦解，形成了后殖民社会。在原来附属于宗主国的殖民地国家争取到合法的地位后，通过恢复和提倡自己的民族独特文化来确认自己的独特身份，这为多元文化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例如二战以来，马来西亚为强调其民族统一性，坚持以马来语为国语；以色列决定将长期以来仅仅用于宗教仪式的希伯莱文重新恢复为日常通用语言等。

全球化形势下的科技迅猛发展，随之而来的是交通和通讯的日新月异，人们之间的交流更加频繁，甚至以前被认为是难以到达通讯困难的最偏远的地区通过现代的条件而被人们所知晓，当代世界开发的旅游事业比以前人类社会不知道是高出多少倍。尽管现在的多元文化的交流和提倡不能排除商业化的成分，但客观上多元文化得到了进一步的尊重和发展。

多元文化的特征主要表现在与其他文化现象和社会现象的区别上，根据以上的分析，我们认为多元文化具有以下特征：

首先，多元文化是一种社会现象。文化现象是人类所特有的，是区别于其他动物的重要属性。多元文化现象是人类文化高度发展的重要产物，虽然这里充满了竞争和冲突，甚至因为文化差异的原因威胁到了社会秩序的稳定。正是文化的多样化发展，人类文明才得以永葆活力。越来越多的人都倡导多元文化的存在和发展，人们都在试图保持文化的多样和互动。文化的发展经历了一个不平凡的坎坷历程，对多元文化的宽容与接纳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甚至因为文化冲突而流血的事件在这个世界上还时有发生。但是，毕竟人们要求融入社会、尊重民族、宗教和语言的呼声日益高涨。仅仅依靠社会的民主和公平，还不能解决文化多元的问题，我们还需要制定承认差异、倡导多样性和促进文化自由的多元文化，使所有人都得以选择自己的语言、宗教信仰以及参与塑造自己的文化。

其次，多元文化是多种文化的深层发展。多种文化是多元文化存在的必然条件，如果世界没有高度发达的多种文化现象，多元文化现象是不可能出现的，多元文化是在多种文化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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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关系中的深层发展。尽管我们认为“文化”在“多元文化”的概念研究中居于次要地位，但文化仍然是多元文化的基础，没有文化就无法谈多元文化。尽管对文化的定义莫衷一是，但对于文化发展的历史人们不存在太大的分歧。自有人类产生便有文化，人类在社会生产和生活的过程中不断积累知识和经验，不断地采用各种方法来使自己的生活丰富多彩。从这个角度来看，人类文化即使是某种人们认为是比较单一的文化，它的产生历程也是具有多元色彩的，它包含了丰富的多元思维，采用了多元的方法。再加上人种、民族的区别加剧了的文化的多样性，世界文化的多元性就变得更为复杂了。

第三，多元文化是多种文化之间互相冲突、影响和融合的过程。这是文化的复杂性所决定的。文化之间的冲突和融合是多元文化发展中的最显著的特征。世界上的多种文化并不是简单单纯地排列在一起不发生任何关系，没有文化之间的相互影响，文化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高度发达。文化之间的冲突，有时比较激烈，有时又显得相对缓和。冲突和融合都会产生新的文化而促进整个人类文化的发展，对于世界文化的发展都是有促进作用的。当然，我们并不是鼓励激烈的文化冲突，但冲突并非都是坏事情，我们倡导在相对平和的文化冲突中寻求文化的有效发展之路。

第四，多元文化是一种方，一种分析多种社会问题的视角。多元文化已不是一种简单的文化现象，虽然它也属于人类文化发展进程中的一个组成部分。相对于其他文化现象有自身的特殊之处，它不仅是一种静态的现象，它已超出了现象的范畴，它可以是一种动态的分析问题的视角、方法。视角之所以成为视角，是因为透过它可以分析其它现象，而多元文化恰恰符合这一特征，虽然它本身也是一种社会现象，但却又超出了现象的范畴而上升为一种分析、看待问题的方法。多元文化已经成为一种分析教育、分析政治等的方法。世界上存在的很多现象和问题都可以从多元文化视角进行分析，甚至可以从多元文化那里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

二、多元文化对教育的促进

教育与文化有着密切的关系。一方面，教育是一种文化现象，文化构成了教育的内容、制约着教育的进程；另一方面，文化仰仗着教育的传承、沟通与创新。二者相互包容，又相辅相成。“文化创造了教育来为它的利益服务，教育必须具有文化的特征。在过去，民族文化产生了教育制度来适应其年轻一代并保证其完美。当他们受到一些事件和国外的影响时，他们的性质多数被局部的因素所决定”。所以，社会的变化必然投射到文化当中，反映在与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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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密切关系的教育活动中。

“教育和文化可以多种方式理解。相对于文化而言，教育可被确定为这样一个过程，即向青年灌输传统所固有的、又在当代得到更新的、处于文化核心地位的价值和信仰。教育是文化传播的媒介，而文化则确定教育的框架并在教育内容中占有重要地位。人们注意到，教育处于价值体系的中心，而价值则是教育依靠的支柱。教育和文化为人的发展需要服务，他们成为这一发展的手段和目的”。文化与教育之间的密切关系决定了文化的变动对教育的影响将是深远的。多元文化是进入21世纪以来世界文化发展进程中一个特征，多元文化对教育的冲击是非常明显和深刻的。

一个文化多元、种族多元、宗教多元的社会，拥有不同价值观念的个人或群体是文化冲突和文化分歧的重要原因。那么教育能在各种文化冲突或文化分歧当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世界文化迅速发展，要求教育能采取相应的、有效的对策。教育应培养学生多元文化观念，处理多元文化所带来的社会问题的能力。教育应当成为融合、和平文化以及国际理解的促进者；教育应培养年轻一代具有宽容、鉴赏、公平、尊重以及自由思考的的品质；教育不仅要宣传文化历史与传统对于当代社会多种文化的重要意义，更要致力于对文化的过程性、连贯性与变化性的理解与把握，促进文化的认同。

教育具有选择、传递、保存、改造和创造文化的功能，并对具有矛盾冲突的多种文化具有整合作用。教育与文化间唇齿相依的关系，使教育中各个方面都深深打上文化的烙印。于是，一方面是多元文化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教育过程中，另一方面教育又无时不在地以程度不同的方式反映、作用于多元文化。

一、教育思维方式的变革

思维方式，一般指的是思维主体在一定的理论和方法手段的基础上形成的反映、认识、判断、处理客观对象的方式，在世界观最一般的方思想和价值观念基础上形成的哲学层次上的思考方式。 思维方式是人们利用其观念系统理解、把握和评价客观事物的思维方法、思维习惯、思维模式的统一。思维方式的革新是人类社会进步的根本动力，教育领域内许多问题的解决，也要靠思维方式上的转变与革新。在此，我们把教育工作者在从事教育教学中所运用的思维方式称为教育的思维方式。

随着全球一体化、区域一体重构、社会多元化和个体自主化的发展，多元文化作为一个全新的价值观念和方法，越来越出现在国际合作和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并越来越为人们所关注和接受，在多元文化由作为国家或区域性价值认同标准转而成为具有全球普遍意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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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念后，它标明了人类文明和文化的进步转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也预示着一种新的人类价值观念的出现和形成。“更为重要的是，多元文化还是一种新思维，它要求人们从传统的一元式思想方法转变到多元式思想方法，从绝对论转变到相对论。”

从多元文化发展本身看，多元文化理论的核心是承认文化的多元性，承认文化之间的平等和相互影响，与此相对的认识论是：人对现实世界的认识是多样的和歧义的，人应该从多视角出发认识和理解世界。这就打破了西方思维方式和话语的垄断地位。多元文化发展的实质是文化的交流、碰撞、冲突、适应、重构和融合，是价值观、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甚至是世界观的交流、冲突和碰撞。因为文化不是单纯的社会现象，它代表着人类创造的全部，代表着不同群体、不同人的生存的实质内涵，即代表了不同群体或个体的生存观、存在的价值意义和未来指向价值。在文化交流中，各种文化无非是在与外在世界的联系中重新调整，定位彼此的价值取向、生存方式和行为选择。所以，认同一种文化，就是认同一个民族，认同一种价值观，从而导致文化融合。拒绝一种文化，就是拒绝一个民族，拒绝一种价值观，导致文化冲突和民族冲突。因此，多元文化问题，就本体论意义上讲，首先是一个多元化哲学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发展问题。多元文化为我们提供了这样的方意义：它为当今世界和人类提供了一个在统一系统内的多观念共济、多向度思维、多方法实践、多途径选择、多方面发展和多价值评价的方法。

从社会文化学习的角度看，不同文化理解事物的价值与方式，对我们而言，常常是生疏和陌生的。为了促进学生对世界的整体理解，应引导学生进入更宽广的视野，帮助学生体验以往我们视为理所当然的事物，只是因为过度强调单一的思维所致。伽达默尔所提出的“视野交融”的概念，就是要透过不同的文化、历史的视野交融，才能帮助学生对历史与情境进行理解与诠释，在这个过程中是无法脱离过去与现在的。这正如日本学者所说的：“总之，所谓民族学的反省，就是要我们理解到，人的生活样式不是只有一个，价值体系不是只有一个。因此，不应盲目地信仰自己社会的价值，我们只是作了一种选择，其它的选择同样是可能的。”正是通过这样的反省，将使不同的文化的特质与视野融会贯通，了解不同文化的价值所在，更透过自我的反省，找回自己的位置。因此，在保证本民族文化核心的前提下，可以无顾虑地吸收与融合来自异质文化对本民族的整体性文化发展有益的东西，从而实现在单一民族国家中文化的多元化。或者说在保证本民族文化主导地位的前提下，对于异质文化、他者文化的核心价值在本民族国家中也保持一种宽容的态度，只要它不够成对本民族文化核心价值的侵害。要做到这一切，显然都依赖于一种多元的思想方法。

在实际的文化交流中，影响人们理解、接纳与汲取其它文化的另一个重要因素是我们根深蒂固的思维定势。传统的思维方式是单向的思维方式，它习惯用某种单一的固定模式或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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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单一的因果关系去分析事物，认识事物，使思路对专注对象沿着特定方向、特定范围持续、稳定、深入地行进，它坚持“非此即彼”的原则，使每一个命题只能在真假、是非之中进行选择。因此，我们必须形成多元的思维方式，多元的思维方式是从多角度、多层次、多变量立体思考问题，从时间、空间，从大千世界，从不断变换思维视角，从矛盾的复杂性中认识事物。当今社会经济、文化、科技呈现出更大范围的社会化，互补性增强，各国、各地、各行业之间展现出大交流的壮观场面，相互学习、相互合作、相互借鉴成为不可阻挡的潮流，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应该大力提倡发散思维、求异思维、立体思维、开放思维、群体思维等多元的思维方式。多元的思维方式否定存在着永恒不变的真理，排斥认识的绝对僵化状态，着眼于对原有的认识进行批判地审察，使认识和思维总是处于试探性状态。因而它不仅能容纳“差异”，而且视异己思想若珍宝，善于从他人的不同思想观念或经验中获取新的认识。同时，这种思维又具有叛逆性，善于从与原有思路不同的多个方向寻求新的认识，总是趋于从多视角上冲破原有的思想框框，去改变原有的思想观念，不断地试图从事物的反面或对立面提出批判性的问题。不苟同于已成定论的观点，大胆对视为“绝对正确”的观点提出质疑，能批判性地、分析性地接受反面的东西。

在教育教学中，多元的教育思维方式要求我们把多样性、差异性、复杂性、不确定性贯彻在教育教学过程中，给教育的发展方面提供更多的选择性、多样性和创造性，给个体 (包括教育者和受教育者 )表现自己独特的个性和发挥创造性提供巨大的活动空间。从宏观上看，就表现为学制上的多元化、学校类型上的多元化、课程上的多元化和教学模式上的多元化等多个领域的多元化。从微观上看，表现为教育培养目标、教育教学内容、课程实施等多个方面的多元化。

二、教育民主化的进展

教育民主化是20世纪60年代以来在世界范围内出现的教育思潮，尽管在不同的国家和地区，教育民主有着不同的内容和具体目标，但其核心内容是实现教育平等、追求高质量的教育。教育民主是国家政治民主化的一个重要方面，它包含两层含义：一个是受教育的权利和机会的均等。来自所有社会背景、民族、性别和能力的学生可以在一起，并且在他们之间可以形成相互宽容和尊重。也就是说，不同性别和文化背景的学生都以同样的方式学习，他们都能从机会均等中受益。少数民族和妇女受及其社会弱势群体教育权利和机会的不平等，在21世纪应成为历史的记录；另一个是教育管理和行政的民主。主体民族一统天下、主义的管理模式被废弃而代之以专业的、大众的、多元的管理与决策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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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元文化的核心观点是社会正义，实现教育的公平，使世界不同的团体都拥有基本的与权利，不同阶层、不同文化的人都应被接受、被理解。多元文化教育正视并尊重每一种文化的价值与差异，更积极强调文化的主体性、相对性与互补性，主张学校教育的实施应掌握正义与公平，促使不同种族、阶层、性别、宗教的学生能平等地接受教育，能发挥所长，并相互欣赏、包容、学习并丰富彼此。因此，多元文化教育也是国家民主理念的实现途径，“多元文化教育不是多元化的教育，不是分化的教育，不是妥协的教育，也不是少数人的教育，它是民主社会中全民普通教育”。

教育民主与多元文化教育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教育民主意味着每一个适龄儿童都有均等、公平的受教育的机会。这与多元文化教育的理念是不谋而合的。多元文化教育可以确保来自不同种族的受教育者均可获得平等一致的受教育机会，而且可以在已有的知识体系与课程建构中融入更加广泛的种族观与民族观。多元文化教育的实施是实现教育民主的重要途径，民主社会如想彻底消除种族偏见、性别歧视等不合理现象，在一个多元化的社会背景下，脱离开多元文化教育这一有力工具显然会感到力不从心，因此，坚强有力的多元文化教育体系的建立必定会在实现民主社会的终极理想与固有价值方面发挥出不可低估的作用。教育民主是多元文化教育的重要目标。两者相互促进，协调发展，最终达到共同的教育目的，实现教育的平等。

多元文化教育与教育民主化思潮的相伴而生、相互促进，促使教育不断向现代化发展。教育现代化的价值取向，第一，就是平等，他是指人的人格尊严平等，人的法律地位、受教育机会均等，不应以性别、种族、宗教、社会及经济地位、个性特征的差异而受到偏袒或忽视。第二，要保证每一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选择，接受符合其能力发展的教育；第三，要创建一个每个人都等同的参与机会民主化的教育，即学习社会化的民主教育，同时，保证每个受教育者有同等的机会参与学校管理和教育、教学活动的平等权利，实现师生平等、管理者与被管理者的人格平等，是学校由国家的选拔机构变为社会的机构；第四，要保证每一个受教育者都有平等性和公平性：即发展权利的平等和发展全面性与个性化，发展机遇的公平。教育现代化的这些取向也使教育不断地适应多元文化社会的要求。

三、教育模式的多元

民主的教育必定是多元的教育，追求教育多元化一向是各国教育改革的主要方向。随看经济全球化进程的日益加快，各国之间科技、文化、教育的交流与合作日益频繁，而这种合作与交流的基础就是民族性、多样化和价值多元化。在这种背景下，追求多样性己成为当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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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发展的大趋势。正如著名美国未来学家阿尔夫∙托夫勒所说：多样化是明天的第三个特点。然而，世界的多极化，经济活动的多样化，人类社会生活的多样性，必须有教育的多元化作保证。否则，就不会有经济活动的多样化和人类社会生活的多样性，甚至会使国家在经济全球化的过程中失去交流和对话的资格。”人类文化的发展也表明：人类在文化上的共处是多样的，实际上，“只有在文化上是多样的，才可能是可行的：一致性在人类领域里可能像在自然领域里一样是极其有害的”。

多元文化强调，在世界范围内，各国有着不同的文化因素，异国之间的文化应该保持着积极的交流和相互的充实。由于现代各个国都不同程度地面临着多元化的现象，教育也随之被设计成能促进对文化多样性的尊重、相互理解与丰富的过程。进行这种教育的真正方式不应是局限于提供一些补充性内容，或局限于辅助性教学活动或某些学科，而应是推动学科教学和整个学校的结构的改革。这种教育要求教育工作者和所有的有关的合作伙伴，包括家庭，文化机构与传媒，共同负责。教育发展理应包括了为所有学习者所设计的计划，课程或活动；而这些计划课程或活动，在教育环境中能促进尊重文化的多样性及增强理解，可以确认的不同团体的文化，此外，这种教育能够促进整合和学业的成功，增进国际理解。其目的应是从理解自己人民的文化发展到鉴赏其他国家的文化，从而使学习者能够鉴赏世界性的文化。具体而言，教育的多元化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教育目标的多元。从全面发展的教育观上看，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教育目标适合于全体的受教育者，但就个体而言，每个人的先天禀赋，后天素养、家庭环境、文化知识和见识、能力、品德都是不同的，希望获得自身追求和特点的全面发展，即个性的全面发展就群众而言就是追求全面发展的个性。因此，我们落实教育的目标就必须带有多元性的趋向。因为人是依赖于多元化的社会而存在的，社会的急速发展使人的需求也在迅速的变化和发展，人必须适应社会的多元化的经济状态、政治状态、文化状态以及各种不同的发展方向。

（2）课程内容的多元。教育目标的转换需要课程内容必须做相应的转换，除社会发展的

多元化趋向外，课程内容还必须依据本国家、民族、地域的特点来进行调整。特别是有关教材的多元化问题，它反映的是课程内容的变化，所从要更加注意它的调整。无论从内容上、体例上都要向着多元化方向发展。

（3）教育方法与手段的多元。在现代的教育手段上，人们己经不仅仅满足于单纯的老师讲授、学生被动接受的方式，而是借助于学生们喜闻乐见的方式，采用灵活多样的教学手段，辅以高新科技的各类媒介进行多姿多彩的教育形式。这种开放的状态使学生不仅喜学、乐学，而且还会用最快捷的方式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信息，利用最快的方式进行掌握和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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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办学形式的多元。由于经济的发展以及社会地的需求，办学形式由过于单一的学校教育和义务教育发展到校外和非义务教育，特别是以民办教育的发展作为学校教育的补充，使社会教育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多元状态。随着人们需求的加强，现在出现了终身教育、继续教育、职业技能教育、老年教育、娱乐教育等多种的教育形式，这些不同形式的教育可以满足不同阶层、群体的教育需求。

四、多元文化教育的发展

多元文化教育是六、七十年代西方国家民族复兴运动的产物，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各国都有着各自的多元文化教育的信念、教育和实践。而全球化时代多元文化的不断显现，无疑有力地推进了多元文化教育的发展。多元文化教育的根本目的在于通过改变整个教育环境的教育改革运动，使来自不同人种、民族、社会集团和群体的学生都能享有平等的教育机会和教育条件。

早期的多元文化教育多是在一国之内进行，如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国进行教育文化教育的各不相同，但是到上个世纪末期，全球国际化的趋势己日益凸现，归属不同文化体系的人们间的交往日益频繁，于是加强对不同文化体系的了解，促进交往的平等尊重成为迫切需要。因此，把对异国或不同文化体系的了解纳入多元文化教育已成为必然。为了应对这种新的形势需要，多元文化教育也逐渐跨越国界，出现了如国际理解教育、国际环境教育、地球市民教育等方面的理论和实践。多元文化教育是“基于对民主的珍视和信仰，在有文化差异的社会中和多种文化相互依存的世界中确认文化多元化的一种教学和学习取向”， 是在多民族的多种文化共存的社会背景下，通过改革教育环境，使各民族的文化平等发展，各民族学生在其中享受教育平等和学术公平的教育。

多元文化教育伴随现代世界多元文化的不断发展而发展，包含着内涵深刻、意义深远的全球性敏感问题，涉及全世界所有的国家和公民，涉及教育的所有方面及其整体改革。它的全球信念、国际理解和全民教育观念体现了当今世界先进的教育价值观，旨在通过全面改革教育，实现真正的民族平等，彻底消除歧视和偏见，使各民族的公民都能平等、充分地发挥自己的才能。正如美国多元文化教育家班克斯所言，“多元文化教育是一种思想，一种哲学观点，一种价值取向，一种教育的改造行动和一种改变教育的惯性结构为主要目标的课程。”

由于当今世界国家间交往程度的不断加深，文化的多元化趋势变得日益明显。多元文化

教育的使命在于教会学生懂得人类的多样性，同时还要教他们认识地球上的所有人之间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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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性又相互依存的。多元文化教育在本质上是在教育领域实现国际性与民族性的内在统一。它教育公民尊重所属文化体系，使公民产生强烈的文化认同感和民族自豪感；教育公民面对其他文化能够欣赏自由的价值，能够尊重不同人、不同民族和文化的尊严和差异，能够将自己的价值观和自己所属的文化体系相对化，发展尊重自由的能力和面对挑战的技能；教育公民能够在相互理解、尊重差异的基础上，以完全平等的地位与他人、他民族、他文化展开持续而深入的交往，发展同他人进行交流、分享和合作的能力。多元文化教育使人们学会如何通过教育来预防冲突，遏制战争，创造和平，创造幸福，创造未来。多元文化教育通过增进各民族了解，有益于缓和、稳定社会秩序；通过对各民族文化的保护与传承，有益于民族文化应对世界范内的文化冲击，促进民族文化的更新与进步；通过增强民族凝聚力，促进国家的强大与民族的昌盛；通过倡导对他民族文化的承认、理解与尊重，促进民族之间、国家之间、民众之间的宽容、沟通与尊重，促进人类和平。

面对全球化的种种挑战，教育应然是使人类朝着和平、自由和社会正义迈进的一张必不可少的王牌，在促进更和谐、更可靠的人类发展的过程中将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使用。随着世界各国教育的不断发展，多元文化教育受到越来越广泛的关注和重视。世界范围内越来越深刻的多元文化教育实践透视出多元文化教育的发展走向。

第三节 多元文化视野下的教育改革

现代化加速了全球化进程，全球化更加凸现了多元文化。就我国而言，教育中的多元文化因素可以说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我国由56个民族组成，各民族有着不同的习得文化传统，它们各自反映出不同文化水平和不同层次的历史文化特点；另一方面，社会整个文化性质、文化特点表现出一种多元并存混合的局面。从文化性质上看，有着悠久历史文化积淀的传统文化与反映现代工商业文明和市场经济的现代文化并存。这些多元文化在教育中都会有不同程度地体现。在当今多元文化社会背景下，必须在教育中确立多元文化观念，培养学生的多元文化意识。日本学者指出：“要相对地对待本国文化，相对地认识自我本身（由文化形成的存在），所不可少的，是要谋求与本民族文化不同的多元文化的接触，并努力去加深理解。缺乏依靠文化形成的自觉，要客观地认识与理解自身文化是困难的。而突破这个难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同多元文化的接触和交往，在更高的深度上去理解它。要知道，只有这样努力反复地实践，人们才能将自己相对化，才能从本国文化及支撑这一文化的价值中获得自由。” 因此，教育发展理应坚持多元视野和个性指向，进行结构统整，以培养所有学生进入多元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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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适应力与发展力，促进世界文化的多样性发展、文化间的相互尊重和世界和平，承担起全球化时代的新使命。

一、坚持多元文化的理念

文化是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折射着人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文化是社会变迁的寒暑

表，指示着社会变化的林林总总；文化是一个民族历史的积淀，引领着民族前进的脚步。纵观人类文化间关系的发展历程，经过了一个由文化一元隔阂到文化多元并存再到文化多元互动的过程。教育因其与政治、经济、文化的密切关系，面临着新的国际境遇带来的挑战。在一个文化多元、种族多元、宗教多元的社会，拥有不同价值观念的个人或群体是紧张与分歧的源头。在这种情况下，教育显得尤为重要。世界发生的迅速变化，要求教育采取相应的、有效的对策。教育不仅要教会学生如何在当前的社会更好地生活，而且还要教会学生如何在未来的社会生活得更好；教育应当成为融合、和平文化以及国际理解的促进者；教育应当承担起培养年轻一带具有宽容、鉴赏、公平、尊重以及思考的自由的品质的责任；教育不仅要宣传文化历史与传统对于当代社会多种文化的重要意义，更要致力于对文化的过程性、连贯性与变化性的理解与把握，促进文化的认同。教育成为引导学生尊重与理解其他文化、促进人类文化平等与和谐、推动世界稳定与发展的重要手段。

早在1937年7月19日在日内瓦召开的国际教育大会第6届会议上提出的第11号建议《现代语言教学》就提出，“现代语言教学的目的，不仅在于从实用角度出发，培养应用语言的能力，而且更为重要的是，要培养和明了与外国文化密不可分的教育兴趣和不同民族之间的相互理解”。1992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教育对文化发展的贡献》报告中已明确提出了多元文化的教育理念，并明确提出，为了面向全体学生和公民，这种教育被设计成能促进对文化多样性的尊重和增强对可以确认的不同团体的文化的理解。

自1937年至今近70年的时间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在其组织召开的系列国际教育大会中均体现出对世界上多元文化的承认、对各个民族文化的尊重以及对民族传统文化的保护、传承与创新的重视，表现出国际社会与国际对多元文化的关注及其所采取的教育措施的一致性与坚定性。确实，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大力倡导和积极努力下，多元文化在世界的许多国家与地区得到响应并开始落实到教育的制定、教育理论的研究以及教育实践的探索当中。无论是目标的确定、内容的选择，还是管理的实施、评价的方式，教育发展不再是以单一的主流文化为参照而无视其他文化的存在与价值。世界各国、各民族自古以来的多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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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教育系统及其实践各具特点，为改进、提高、相互学习借鉴、相互促进提高、提供了巨大的潜能和丰富的资源，成为教育改革、教育创新的巨大资源库，对这些资源的充分利用，不仅为教育提供丰富的内容，同时也为教育成效的取得提供丰厚的沃土。因此，当下的教育应当从多种文化中吸取养分，向学生展示世界不同文化间的异同，并为促进多种文化的生存与发展做出努力。

随着经济全球化程度的提升，各民族的文化都将被带入全面的交往之中，形成一个多元文化的局面，而不同文化间的交往越频繁，人类与生俱来的家园意识和对自身文化的归属感与认同感就越强烈。事实上，在交往中不同文化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甚至随着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冲突还会加剧。但是，不同文化的融合和互补依然是世界文化发展的主流。各民族文化都将在与他族文化的交往中吸收他族文化的精华来优化自己民族的文化，进而又会出现不同文化的相互融合趋势。全球文化也就会在冲突和融合的交互中走向与经济全球化相适应的新阶段。这一发展过程离不开教育这一重要途径，离不开教育对文化的选择、传递与传播，并通过教育探索与引领世界文化新体系的建立。所以，教育应当在对各民族自身文化的传递过程中，渗透着对其他民族文化的传播、沟通、理解与尊重，建立起开放的、平等的文化观，使人类文化图景在统一性与多样性中达到平衡。教育通过对国际化与民族化关系的协调，有益于建立世界新的文化体系，从而丰富和促进文化的多元发展；通过国际间不同文化的传播与保护，有益于促进各民族文化的相互借鉴与共同发展；通过加强国际间不同文化的对话与交流，有益于促进各民族文化的相互理解、消除种族歧视、减少文化偏见。这无疑对文化多样性的发展起到重要的积极作用。

二、保持开放的教育视野

当今世界，封闭与隔阂已成为发展的障碍，只有打破壁垒，才能获得机遇。鼓励学术与

教育的交流与合作、加强教师、学生在各国的流动、实行课程学分互通，成为提高教育质量的重要保障；考虑不同民族在经济、文化、语言等方面的历史传统、现实状况和发展需求，在培养目标、结构、课程教材、师资培养上采取灵活；保持开放的视野，平等对待不同的文化个体，尊重不同文化个体所具有的独特经历和文化习俗，培养学生跨文化的能力，成为增强文化沟通与理解、减少文化间摩擦、促进多元文化共同繁荣的重要途径。就学校而言，它是社会的一个子系统，社会的变化必然反映在其中，如学生、教师的种族构成、学校教师等人员的文化观、态度以及课程上。因此，新的世界局势要求重新审视主流文化教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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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点与归宿、正视与改正教育中存在的局限性、满足多文化群体的文化需求、保证各种来自不同文化群体的学生能够学业成功。

在教育发展史上，为解决由于文化差异而产生的冲突、为迎接社会问题给教育带来的挑战，教育曾走过了一段不平凡的道路。如美国的教育经历了一个由文化同化、到文化融合，再到文化多元的演变过程。在20世纪早期，实行文化同化，要求新移民与国内少数民族完全放弃自己的宗教、语言等文化背景，而接受主流文化的语言与文化，结构未能如愿以偿；后又提出文化熔炉论，试图要求移民以及各少数民族部分放弃自己的文化而与主流文化一道共同创造出一种综合性的第三种文化，但这种理论同样未取得成功。“人或多或少可以改变自己的服装、政治观点、配偶者、宗教、哲学，但是却无法改变自己的祖父”。美国籍犹太人哲学家喀兰的话道出文化背景对一个人造成的深刻的、无法改变的烙印。文化同化论与文化熔炉论的失效要求实行以尊重与保护各民族文化传统为基本点的多元文化。澳大利亚为在20世纪70年代以前，一直奉行的是种族歧视的“白澳”，拒绝非欧洲地区的移民，排斥和歧视有色人种，剥夺移民和少数民族的受教育权，加剧了国内各民族之间的矛盾，使得国家动荡不安。20世纪60年代以后，在世界范围内的民族复兴运动以及多元化的国际背景之下，澳大利亚不得不废除“白澳”而采取了多元文化，以一种开放多元的视野对待文化教育问题。

从全球范围而言，为冲破文化边界的藩篱、为解决文化间的冲突而实施的教育经历了三个发展阶段，即由突出种族优越感的同化教育、演化到多种文化并存的多元一体化教育、然后才过渡到多种文化互动的多元文化教育的过程。第一阶段是突出种族优越感的同化教育，其主要特征为种族中心，试图融合全部现有文化，使之遵循一种文化的文化普世原则；第二阶段是多种文化并存的多元一体化教育，其主要特征为种族多元，是一种基于对各种文化的认可基础上的文化多元视角的教育；第三阶段是多种文化互动的多元文化教育，其主要特征为种族互动，是一种基于对多元文化关系的洞察基础上的、符合文化发展规律的各种文化间的相互接触、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的教育。多元文化教育的发展历程实际上是社会文化发展的历史脉络以及当代社会的文化间的平等交流、多样化发展的关系的反映，是一个从地区性教育行动到全球性教育行动的演变过程，是一个从文化静态取向的（多元文化并存）的教育到文化动态取向动态（多元文化互动）的教育的转变过程。

保持开放的视野应当建立在对不同民族或集团文化之关系的辨证认识的基础上。首先，各民族或集团文化彼此之间具有相对性。因为不同民族或集团的文化是该民族或集团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通过其独特的生产和生活过程而逐渐确立起来的，因而文化打上了特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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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或集团的烙印，不同民族或集团的文化各具特色，表现出多元发展的特性。其次，不同民族或集团的文化又具有共性，不论是文化赖以产生的基础，还是文化所追求的目标总有许多因素或方面是共同的。而且，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人类交往程度的加深，不同文化间的共性会越来越多。所以，文化不仅具有发展的多元性，还具有发展的统一性。这就是“多元统一”的文化观。“多元统一论”认为，不同集团或民族的文化都具有存在的历史必然性与必要性，都是的价值实体，都应平等地受到尊重。同时，每一种文化又都是人类大家庭的有机构成，而且都有其优势与不足、精华与糟粕，因而需要相互借鉴、补充、整合，以促进共同繁荣。因此“多元统一论”的第一个涵义是建立在民族或集团平等基础上的文化平等，第二个涵义是文化间在相互整合同发展。

目前，世界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不断加快，不同文化间的接触越来越密切，而文化的敏感性也越来越增强，这就需要人们保持一种开放的视野，用一个超越文化差异的、更高、更大、更远的视角看待文化，需要人们用一个新的多元的视角看待教育，培养具有民主、尊重、宽容、容忍、平等、自由的观点的世界公民。因为教育不仅仅是步社会的后尘，而应当引领社会前进的方向，全球化教育、国际理解教育、世界性教育研究、教育、和平教育等等，作为一个有机整体反映在教育研究者的视野当中。学校作为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必然受到社会文化发展的影响，而社会又处于不断的变化发展之中。各种文化之间也在交流与合作中发生变化，并产生新的文化。因此，这就要求重新审视主流文化教育的出发点与归宿、正视与改正教育中存在的局限性、满足多文化群体的文化需求、保证各种来自不同文化群体的学生能够学业成功。

保持开放的视野，就意味着在教育目标将“多元统一”的文化观念作为人的发展的素质要求；在教育内容中将不同民族文化的精华进行公正的反映，并加强文化间的交流与整合，在教育过程中要尊重不同民族或集团学生的文化习俗，提供“双语或多语教学”，将学生的母语作为基本的教学语言。上述这些方面需要国家在教育行政制度的立法中予以保证，并给予必要的经济支持。

从目前状况来看，多元文化逐步深入到教育的各个环节，从教育的方针、到教育的目标、模式，从教育的师资培训到教育的内容选择等，都在不同程度上体现出多元文化的基本理念。欧洲早在1977年就提出，教育要为移民儿童提供平等的接受基础教育的机会，所开设课程的讲授应采用对居住国所有学生平等的语言，尽可能以所有国家的原生的文化与语言的整合来组织课程。同时还通过实施跨文化视角的教育项目和对教师进行的跨文化师资培训，帮助教师认识到教育实践的多元文化的社会背景，了解不同国家的文化以及相应的教学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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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用多元文化教育的原理以及相应的教学组织方式，促进多元文化教育的深入实施。而今天，世界经济、文化全球化的进程，使得不同文化间的接触越来越密切，而文化的敏感性也日益加大，文化的多元，需要人们用一个超越文化差异的、更高、更大、更远的视角看待文化，需要人们用一个新的多元的视角看待教育，培养具有民主、尊重、宽容、平等、自由、理解观点的世界公民。因为教育不仅仅是步社会的后尘，而应当引领社会前进的方向。

三、发展多元文化教育

按教育变革理论的观点，教育一直处于不断的变革之中，变革是教育得以延续的一种“基本法则”，它标志着教育是动态的而不是静态的。国际著名教育变革理论专家R·G·哈维洛克（R·G·Havelock）教授概括：教育变革就是“教育现状所发生的任何有意义的转变”。这里所说的“有意义的转变”，指教育变革有着显见的具体效应或具体结果，意味着教育的最初状态与今后状态的不同。但并不是所有的教育变革都是正向的、都是积极有益的。黎成魁指出，教育变革的结果有可能是“正向的”（教育之改进），也有可能是“逆向的”（教育之退步）。我们所研究的，基本上是指处于正向意义上的教育变革，至少在一定时期内这种变革的表现是进步的。

在教育变革的历史中，多元文化起到重要作用。美国的高等教育多元文化变革具有代表意义。美国人心中的多元文化范畴是比较广泛的，它不仅包括种族、民族、移民等的文化差异，而且也包括性别、残疾、以及新旧文化之间的不同。20世纪60至80年代美国青年学生反种族歧视、反性别歧视、反残障歧视和反传统课程设置，其主旨在于“促进教育机会均等，使不同民族、种族、宗教、阶层、性别和特殊群体的学生都能公平地接受教育；改革课程设置，将多民族的和世界的观点整合于传统课程之中，引导学生了解并接受有关族裔间的差异；发展学生个体的文化多元性，培养他们适当的态度和技能，以应对各种形式的歧视。”此次变革涉及面广、历时长、影响大，不仅使美国的高等教育而且也使美国的社会观念、民主政治、经济结构等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多元文化对学校教育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在教育内容方面，由于民族、种族、移民、各种特殊群体所持有的文化的特殊性，学校所要进行的教育内容会随着文化的差异而有针对性地发生适应性变化；在教育手段方面，不同文化群体所应用的语言的差别导致了在进行教育活动的过程中所采用的知识传播媒介的差异和复杂，比如一个学校内部采用双语或多语教学。多元文化教育对教师和学校教育管理者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多元文化的复杂性要求学校教师有更广泛的知识和更良好的适应性，教师所面对的有可能是来自不同文化群体的多个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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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采取教育手段时更应注意到学生的差别而因材施教，而这种因材施教通常比在单一文化群体中进行教育要复杂的多；学校教育管理受多元文化的影响也是巨大的，管理者要注意到不同文化群体之间的传统文化、风俗习惯等方面的差别，管理方法也会因为不同的群体而有所区别。

由于各国在实践中有差异，多元文化教育的概念也是多种多样的。多元文化教育是指“基于对民主的珍视和信仰，在有文化差异的社会中和多种文化相互依存的世界中确认文化多元化的一种教学和学习取向”。多元文化教育即为在多民族的多种文化共存的社会背景下，在维护这个国家的一体化——团结、统一的前提下，通过改革全部教育环境，使各民族的文化共同平等发展，以丰富整个国家的文化，各民族学生在其中享受教育平等和学术公平的教育。总之，多元文化教育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就国内来说，教育必须就民族、文化的多元作出相应的调整；从国际上来说，要求通过广泛地培育对异文化的理解与接受，构筑更和谐的人际关系。

美国多元文化教育研究者提德特（Tiedt）人认为，多元文化教育从地理上界定的话，便引导我们去研究其它国家的文化，建立地球村的概念；从民族研究来看，它带领我们去认识特定语言或宗教族群的文学和传统：多元文化教育包含障碍者和老年人文化的认识。多元文化教育应扩充学生对人类的认识，了解人类的需求、希望和梦想，打破会导致粗糙和战争的刻板印象的思考方式，其整体目的是世界和谐，使我们能和不同的人共存于世界中。

班克斯(James A.Banks)所认为的多元文化教育(multicultural education)，一般是指在多民族国家中，为保障持有多种多样民族文化背景者特别是少数民族和移民等的子女，能享有平等的教育机会并使他们独有的民族文化及其特点受到应有的尊重而实施的教育。他认为多元文化教育的根本目标是：“使属于不同文化、人种、宗教、社会阶层的集团，学会保持和平与协调互相之间的关系从而达到共生”。但多元文化教育并非只是一种理念或口号。要成为具有可操作性的教育活动，必须进行切实的教育改革。这一改革至少涉及三个方面：首先是教育课程的改革，要在所有学校和大学的课程内容当中，真实反映各少数民族集团、文化集团和被歧视集团的呼声、成就和斗争历程；其次是充分保障所有儿童接受教育的权利，特别为使那些低收入阶层的子女、非白人儿童、女学生和残疾青少年能接受教育并完成学业，要采取种种有效措施；再次是树立正确的教育观，要对属于不同人种、文化和集团的成员持积极和肯定态度。也就是说，它是一场从教育内容、制度体系到思想观念的全面的教育改革运动。在此基础上，他提出多文化教育学校应具备的八个基本特征：一是教职员要对所有学生寄以厚望并持肯定的态度，关怀学生；二是学校的正式教科书当中，要正确反映男女性别以及多种多样的文化和民族集团的贡献、文化和观念；三是教师的教学要与学生的学习、文化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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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相一致；四是教职员要尊重学生的母语和方言；五是学校所用教材要立足于多种多样的文化、阶层和人种集团，在记述上必须公正和客观；六是学校的学生评价及考试活动，要注意文化上的区别和标准掌握的适当；七是学校文化及其活动要反映文化和阶层的多样性；八是学校的培育方针，要指向不同的人种、社会阶层和语言集团的全体学生，要制定积极的进取目标并尽力帮助他们得以实现。他强调多元文化教育的教育对象并不仅是少数民族和移民等，也包括主流社会的白人青少年，是对所有学生的教育。另外，多元文化教育并不是一个的教学科目，必须浸透到所有有关科目当中。与此同时，他又进一步将文化的概念分为宏观文化和微观文化两种。而所谓的多元文化教育并不是要削弱或者取消平等、人道主义、自由竞争等代表全志的宏观文化，其主旨在于强调对弱小民族和文化集团的尊重，使所有民族的儿童都能真正受到平等的对待。

应该说，多元文化教育现象的存在并不短暂，多元文化是其产生和发展的基础，那么从理论上讲，自有多元文化现象产生之日起，教育就有可能融入多元文化之成份。但是从系统意义上来看，多元文化教育的发展却是近些年的事情。多元文化在全球化形势的推动下有了长足的发展，其影响范围和表现形式都大超过了从前。虽然多元文化现象是长久以来都存在的，但它对世界、对社会、对人类文化的影响却人未像现在这样巨大。这主要是由于民族主义、民主主义思想的冲击，的加剧，民族文化冲突的频繁，尊重移民文化的呼声高涨等因素的影响。多元文化现象日益普遍化，存在于世界的各个角落，对于传授文化的、培育人才的教育领域，也很快被多元文化所占领。由于教育是关于文化和人的活动，多元文化对教育的影响是明显、迅速而深刻的。现在的各种学校，或多或少都存在多元文化教育的因素，在一些民族学校、特殊学校、移民学校所采用的教学内容、教学方法等从始至终都贯穿了多元文化的思想。可以说，多元文化教育突破了传统的单一文化教育，给教育领域注入了新的活力，它是世界教育发展的一个新阶段。

文化的变迁及其在教育的影响，要求教育培养的人具备跨越文化边界、与不同文化背景的人进行交流、沟通与理解的能力以及在多元文化场景中的适应力。具体而言，跨文化人才的培养应从以下几方面着手：第一，培养开阔的文化视界。多元文化教育通过对世界各民族文化的传播，开阔学生的文化视野，让他们了解、鉴赏本民族文化的历史渊源与文化精粹，同时也了解、鉴赏世界文化的起源、发展及精神实质；第二，树立开放的世界文化观。多元文化教育在传递世界各民族文化知识的同时，还应贯穿文化观的渗透，培养跨文化意识，让学生不仅具有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刻的理解以及由此而生的民族自豪感和认同意识，而且具有对所有文化的尊重、宽容与接纳的意识；第三，倡导积极的跨文化情感。多元文化教育的过程，也是一个与本民族文化及世界文化的情感交流的过程。所以，应注重对学生跨文化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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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熏陶，既不沉醉于本民族文化而盲目排外，也不羡慕其他民族文化而崇洋媚外，养成自尊、自爱、平等、开放、互尊的文化态度；第四，提升全面的跨文化能力。多元文化教育要注重让学生掌握文化间对话、交流、理解的能力，养成参与民主决策的社会与政治的能力，提高在多元文化碰撞与冲突的局面下而能够敏锐把握文化动向、调整自身观念与行为的跨文化适应力。

多元文化教育不是专门针对某些社会成员的特殊教育，而是全民共同参与的教育。它在上去除文化偏见与种族歧视，在课程内容中融入不同群体的历史和文化，在教学中反映不同群体的认识与沟通形式，有助于培养学生在多元文化社会中的社会批判能力、反省能力和实践能力。因此，多元文化教育是提高年轻一代跨文化适应力和发展力的教育。它不仅倡导对自己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热爱、珍视与自豪感，同时倡导对其他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尊重、理解与接纳；它传播世界各民族的文化，肯定各民族的文化特色，宣传一种开放的文化观和多元的文化价值体系，摒弃惟我独尊的单一文化观，引领人类努力超越狭隘的民族主义的羁绊共创丰富多彩、绚丽多姿的多元文化世界图景；它让人们学会反思自己的文化，理性地看待自己的文化，突破情感上与地域上的局限，弘扬自己民族的优秀文化传统，同时也充分吸取世界文明的成就，丰富、充实和促进世界文化图景的繁荣和发展。可见，多元文化教育通过对跨文化精神的传播、熏陶与培植，以开阔的文化视野，帮助学生学会审视自己的文化，并正确看待世界文化，平衡情感与理性的天平，是培养跨文化人才的重要途径。首先，多元文化教育通过对世界各民族文化的传播，开阔学生的文化视野，让他们了解、鉴赏本民族文化的历史渊源与文化精粹，同时也了解、鉴赏世界文化的起源、发展及精神实质；其次，多元文化教育在传递世界各民族文化知识的同时，还贯穿文化观的渗透，培养跨文化意识，让学生不仅具有对本民族文化的深刻的理解以及由此而生的民族自豪感和认同意识，而且具有对所有文化的尊重、宽容与接纳的意识，培养开放的文化观；此外，多元文化教育的实施过程也是一个与本民族文化及世界文化的情感交流的过程，通过让学生掌握文化间的对话、交流和理解，培养积极的跨文化情感，养成参与民主决策的社会与政治的能力，提高在多元文化碰撞与冲突的局面下能够敏锐把握文化动向、调整自身观念与行为的跨文化适应力与发展力。

讨论与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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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为什么会出现多元文化教育？

2 .多元文化教育具有什么样的时代特征？

3 .认真阅读本章的内容，在阅读理解的基础上，以

“多元文化视野下的教育改革”为题，写一篇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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