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第３ １卷第１期ＳＨＡＮＴＯＵ ＵＮＩＶＥＲＳＩＴＹ ＪＯＵＲＮＡＬ（ＨＵＭＡＮＩＴＩＥＳ＆ＳＯＣＩＡＬ ＳＣＩＥＮＣＥＳ ＢＩＭＯＮＴＨＬＹ） 明代潮州笔山陈氏的移居与发展 ——族谱材料与碑刻资料之比较 陈 伟 （韩山师范学院饶学研究所，广东潮州５２１０４１） 摘要：潮州《陈氏秋溪世家延华堂族谱》对明代秋溪陈氏移居笔山的记载存在着若干疑点，通过田野调 查。以新出土的碑刻资料，与族谱进行比较，解读明代潮州笔山陈氏的移居过程，以及族谱移居说法的历史文化 背景。并以碑刻、族谱、府志、传说、口述为主要材料，分别从分居、科名、婚姻等几个角度来分析明代潮州笔山陈 氏宗族的发展。提供～个明代潮州姓氏迁移、发展的个案研究。 关键词：族谱；碑刻；笔山陈氏；移居；发展 中图分类号：Ｋ２０７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１—４２２５（２０１５）０ｌ一００２３—０５ 传统的中国社会，有着浓厚的家族观念。从 共五册，第五册为笔山分册。但距离上一次修谱 先秦儒家在《大学》中为士君子所设计的“修身、 的康熙四十九年（公元１７１０年），已经整整隔了 齐家、治国、平天下”一套理念中，便可见“家” ２９０年，这中间的空白是很难填补的。幸而在田野 的重要性，家族是国家的一个个细胞，组合在一 调查中，我们发现了与陈氏历史有关的墓志碑刻。 起，就构成了国，因此“国”、“家”并称成为了“国 碑刻向称石史，保存了珍贵的史料。我们得以藉 家”。明清以来，宗族在华南地区的发展尤为典 此进行考释，并参以族谱、志乘进行比较，从留下 型。故今日研究国史，宗族史应成为其重要组成 来的雪泥鸿爪，来窥探全豹之一斑。 部分。本文拟以明代广东潮州的一个宗族——笔 一山陈氏为例，以纸上的文献和地下的文物进行对 、移 居 比，探讨其在明代的移居历史和宗族的发展史， （一）族谱所见的移居过程 提供一个宗族史的个案研究。 关于陈氏移居笔山，《陈氏秋溪世家延华堂 铁铺是广东省潮州市潮安县东面的一个镇， 族谱》的记载是：宋哲宗元符年间（公元１０９８— 与澄海、饶平为邻，距潮州城东十三公里Ⅲ。铁铺在 １ １００年），福建泉州南康郡王陈洪进之裔孙陈增、 明朝嘉靖时称笔圃堡，笔山是笔圃堡的一个村【ｚ】， 陈坦兄弟二人同时来潮州做官，陈增排行第八， 其中心在今天的石丘头村一带。明初秋溪陈氏来 为迪功郎，任潮阳县丞；陈坦排行第十，为文林 笔山创祖，后来陈氏子孙分居铁铺各村，成为铁 郎，任海阳县知县。任满，兄弟两卜居秋溪鹳塘 铺第一大姓。铁铺陈氏为了纪念最早在笔山创 （今潮安县官塘镇），是为秋溪陈氏之始祖。元末， 乡，遂统称笔山陈氏。 秋溪陈氏七世孙宇判、八世孙唯斋叔侄往投陈友 然而要了解这个宗族，却殊为不易，因为文 谅军中，屡立战功。后陈友谅败没，宇判自刎，唯 献材料非常匮乏。虽然在２００１年，潮州秋溪陈氏 斋解粮途中闻讯，吞鸩身殉。时唯斋之妾梁氏，年 修了新族谱一《陈氏秋溪世家延华堂族谱》，该 方二十八，惧怕株连，背唯斋神位，从饶平出逃至 谱以秋溪陈氏官塘的始祖祠——“延华堂”为名， 磷溪呖山投亲，因受冷落，再次辗转至笔山坑巷 收稿日期：２０１４—０７—２４ 作者简介：陈伟（１９８２一），男，广东潮州人，韩山师范学院饶学研究所馆员。 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３ｌ卷 ２０１５年） 定居创祖。唯斋无子，唯斋妾向意溪河内田垅养 同宗怀远将军之孙陈竹逸（即秋溪陈氏九世祖陈 亨公）为嗣。竹逸创笔山，生五子，分居笔山各村。 之后秋溪陈氏八世松唐、八世椿、九世乌、廿三世 业然、廿四世必珍等于明、清先后由呖山、巷内、 内坑分支派于笔山，笔山陈氏遂人丁昌盛，蔚为 大族。１３］而其中又以竹逸公一派人最多，势力最 大，几乎占了笔山陈氏的大部分。 在族谱的记载中，最关键的人物是唯斋公的 夫人梁氏。这种对女性祖先的颂扬崇拜在潮汕地 区的宗族中有许多例子。黄挺先生针对这种现象 曾做过分析：“如蓬洲翁氏、锦绣庄氏、桃山谢氏 谈起本族起源，都对祖妈、祖婆、祖姑等女性祖先 的功德，称扬有加。按照我们的常识，宗族是一种 以父系血统联系起来的社会组织，像这种强调女 性祖先在本族源头的重要地位的说法，本来是与 宗族制度格格不入的。可能的解释是，在潮汕的 土著居民中，原来有一种盛行与南中国的、与父 氏血统完全不同的女性祖先祭祀系统，在中原文 化向本地扩张的过程中，这种传统与宗族制度混 融，并在宗族的传说和记载里留下了痕迹”州。 （二）碑刻所见的移居过程 ２０００年１ １月，在笔山乡梅山素朴公墓出土了 一块素朴公墓志铭石碑，字迹清晰，保存完好，是 现存记载笔山陈氏宗族情况最原始的实物资料， 弥足珍贵。《懿素朴公墓志铭》全文如下： 皇明饶平秋溪笔山处士陈公，讳存，字 仲广，号素朴。始祖知县十陈公，先居福之 闽，籍于潮，以鹳塘定居焉。至梅叟公，徙居 羊山。公，梅叟五世孙也。曾祖唯斋公徙笔 山。祖竹逸公，男有五。考讳冕公，居五。生 公昆仲二。长讳厚，先逝。公性持重和缓，崇 尚礼仪，耆宿中伟士也。娶本里羊山真养黄 公之女。氏恬静安详，婧慎慈钧，先公二年而 卒，享年七十有六。公生宣德壬子九月念六 日寅时，卒于弘治甲子二月 日丑时，春秋 七十有三，合葬于狮山之原岩。时弘治甲子 十二月十六日。子一日策，娶城东横南陆公 之女。女三，一适龙湖许世陛，二适城南乡进 士谢澍，三适黄冈余昊。孙男一曰希昊，娶余 允期之女。女孙三，一适黄冈余文永之子。曾 男孙一，女孙三。铭日．卜之吉，泰之密。维伉 俪，居以匹。尚其有待，偕此玄室。弘治甲子 进士潘文明。孝子陈策泣拜立石。 此通碑铭是陈策为其父亲素朴公所立，时间 在明朝弘治十七年（公元１５０４年）。它为我们提 供了笔山陈氏世系传承的第一手资料。素朴为竹 逸之孙，是笔山陈氏的人物。撰文者潘文 明。嘉靖《潮州府志》卷六《选举志・明科》：“（弘 治）十七年，十二人……潘文明，经魁，福州通 判。”翻知潘文明为弘治十七年举人，与薛侃之兄 薛俊同榜。他并没有中过进士，因唐代举人又称 乡贡进士，所以碑刻署名“进士潘文明”。明清科 举考试分五经取士，每科乡试及会试前五名，即 于五经中各取其第一名，共五经魁。潘文明考举 人中了经魁，其乡试成绩是相当优秀的。关于潘 文明其人，乾隆《潮州府志・选举表上》『举人・弘治 十七年１栏日：“潘文明，揭阳人，官福州府通判，祀 乡贤。”圄雍正《揭阳县志・举人》『弘治甲子］ＰＪ：“潘文 明，字朝选，第四名，龙溪潘陇人，仕福州府通 判。”嘲同书卷六《人物・贤品》谓：“潘文明，字朝选， 龙溪潘陇人，中弘治甲子（乡？）魁，授玉山知县， 玉山民各以田麦一茎两岐者三十馀本上于县，志 异焉。转漳州通判，廉明有最，尤加意犴狴，民无 （穴下加光）滥。时叛囚遮杀有司，相戒勿犯潘悴。 后归里，多德让，为里所推让云。” 潘文明撰写此 篇墓志铭与他考中举人同在弘治甲子（即弘治十 七年），此文也成为潘文明仅见的传世文章，可补 方志艺文之遗。 碑刻中刚好有移居情况的记载，可以提供一 种比族谱更加真实可靠、更具说服力的说法。碑 中所记知县十陈公，是指陈坦，陈坦排行第十，曾 任海阳知县。碑刻所记世系：陈坦一梅叟一唯斋一竹 逸一冕一素朴一策。查《陈氏秋溪世家延华堂族谱》， 知梅叟为陈坦六世孙，唯斋为梅叟三世孙。具体 世系为：坦（一世）一筵（二世）一知微（ｉ世）一廷芝 （四世）一昌言（五世）一梅叟（六世）一镇（七世）一唯 斋（八世）一竹逸（九世）一冕（十世）一素朴（十一世） 一策（十二世）ｌ ３】。碑记只是将中间部分省略，世系 的先后则与《陈氏秋溪世家延华堂族谱》同。 秋溪陈氏的创始祖是陈坦，他原是福建晋江 人，海阳县知县任满之后，陈坦落籍潮州，卜居鹳塘 （今潮安县官塘镇）。关于陈坦任海阳知县的时 问，现存最早的嘉靖郭春震《潮州府志》卷五《官 师志・海阳县知县・宋》的记载是：“陈坦，任年 缺。”［２］来到顺治吴颖《潮州府志》第四卷《官师部・ 宋知海阳县》开始出现具体时间：“诸葛直卿、陈 坦建学郡西，俱元符间任。”川而到了康熙林杭学 陈伟明代潮州笔山陈氏的移居与发展第１期 ２５ 《潮州府志》则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时间，《学校・海 阳县儒学》：“旧在府治西偏，附郡学右。宋绍兴中 知县陈坦迁于制锦坊，即今地０” 名宦・海阳县知 县》：“陈坦，晋江人，元符间建学郡西。”嘲元符与绍 兴相差三十一年以上。这两种记载在以后的府 志、县志中被沿用，暂时无法确定哪一种正确。陈 坦任满后落籍潮州，是宋代闽人移居潮州的移民 潮中的一个典型。黄挺先生说：“移潮闽人之中的 仕宦与世家，有很多成为本地望族。兹据饶宗颐 平县，嘉靖四十四年秋溪都复归海阳县，鹳塘又 随之回归海阳县。在康熙时期修族谱的时候，陈氏 家族已有了一种集体记忆，就是鹳塘曾经属于饶 平县。而族谱记载中的“饶平”，应该还是指鹳塘。 这一条移居世系统被世代口头流传下来，只是越 到后来真实情况越模糊，才产生了这许多故事，来 解释这条移居世系。 秋溪陈氏的移民史其实是宋元明时期闽人 移居潮州的移民史的一个缩影。宋代陈坦从福建 先生《潮州志・民族志》稿本和本地区其他方志， 举例如下：福建晋江人陈坦，在宋哲宗元符年间 任海阳令。因多行惠政，任满后被百姓攀留，落籍 海阳秋溪。” 六世祖梅叟，“徙居羊山”。“羊山”即 “呖山”，乾隆周硕勋《潮州府志》卷十三《都图》： “羊山，即呖山寨，距城东二十里。”［ 今在潮安县 磷溪镇。至八世祖唯斋徙笔山，唯斋之子即竹逸。 这样我们就可以确定笔山陈氏的移居系统：鹳 塘一羊山一笔山。 碑刻没有提到唯斋跟随陈友谅，后有自杀等 事，也没提到其妾梁氏，而是说：“唯斋公徙笔山”， 一“徙”字分明说唯斋是活着移居到笔山，陈氏创 笔山的始祖应该是唯斋，似非族谱所说的其子竹 逸。但族谱的记载也应予以尊重，因族谱一般都 秉承扬善隐恶的传统，明代对陈友谅讳莫如深，族 谱敢于记载，可见事非乌有。碑刻作者深知当朝 忌讳，故于文中只字未提，以此视之，两者各有长 处，正可以互补。 据族谱和传说：竹逸生五子，长子居坳夏，二 子回祠继祖，三子主家政，四子考中贡生，五子居 笔山，基本确立了陈氏Ｅｔ后分居铁铺的格局。不 管这些记载是否确切，我们至少可以感受到竹逸 及其五子对陈氏开创笔山的重要贡献。在陈氏未 到笔山之前，笔山已有其他姓氏在此定居。可能 要等到竹逸及其子辈，陈氏才在笔山站稳脚跟。 也可能正是缘于竹逸对笔山陈氏的贡献，后人才 有了竹逸创笔山这个概念，一代代流传下来。总 之，综合族谱和碑刻的记载，我们大体可以断定秋 溪陈氏移居笔山是在唯斋、竹逸这两代人完成的。 如果细加分析，族谱所记和碑刻所记的移居 系统其实是一致的。族谱所记的移居系统是：饶 平一呖山一笔山。碑刻所记的移居系统是：鹳塘一羊 山一笔山。不同的只是第一部分，一为饶平，一为 鹳塘。鹳塘在明初时本属海阳县秋溪都，成化十 四年海阳县割秋溪都归饶平县，鹳塘也随之归饶 晋江移居潮州鹳塘，宗族迅速发展，到元末明初， 陈氏人口骤增，所以才有分居笔山的近距离移民， 鹳塘、羊山、笔山都是毗邻之地，黄挺先生称这种 模式为“浸渍式”：“推动本地区明代人口流动的 另一个因素，是宋元以前定居本地的原住民的人 口自然增长。人口增殖使许多聚居一地的宗族分 宗创乡别居……本地原住人口的流动，主要采取 两种形式：一种是在原来居住地周围，作浸渍式 的扩散……本地人口流动的倾向，也多为垦拓 型。唯浸渍式扩散之结果，往往导致人口高密集 的大乡村的形成，带有一定聚合型的性质。”［１ｏｌ秋 溪陈氏移居笔山正是这个大历史中的一个典型。 二、发 展 明代秋溪陈氏移居笔山以后的发展隋况，碑刻、 族谱为我们提供了材料，ｆ 兑也为我们提供了线索。 （一）分居情况 陈氏移居笔山之后分居的情况，很难有具体 的史料可以印证。但最大的一派竹逸一系，还是 可以从传说及现状中窥见其端倪。笔山有一个传 说：笔山陈氏最主要的是竹逸公一系。竹逸创笔 山，生五子，除二子回祠继祖，剩下四房。当时主 持家政的是三房公，他处事无私，深得族人信服。 在为竹逸公做风水的时候，相中虾母地这块地 方。风水先生一看，大赞此地风水好，财丁贵，但 欠三房。三房公说没事，兄弟有这么多人，缺一房 也没关系。后来这个风水先生才发现家主原来就 是排行第三，才想方设法在虾母地前面开了一条 沟，修了一条路，叫做牵丝过脉，看能否保住三 房。后来三房传了几代就断了。据说三房后来腾 蛟、腾凤两兄弟Ｎ￣＇ｔ－乡创祖去了。三房公葬乌塘。 后人为纪念这位无私的三房伯，要去虾母地拜竹 逸公，都必须在乌塘三房伯那里拜后，记名，特别 是那些要拿猪肉的（高小以上就可以分猪肉）， 要先在那里记名，然后再来竹逸公这里念，才能 ２６ 汕头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第３ｌ卷 ２０１５年） 分到肉，这个规矩一直延续到前夕。而竹逸 公这口风水就被称为“绝后出千丁”。① 其实，这也是潮州保大房、留尾房习俗的表 丙戌年（公元１４６６年）岁贡生。任广西柳州府儒 学训导。笔山人。”［。喳天顺无丙戌年，与之最接近 的丙戌年是成化二年，相差只有几年时间。这三 现。“潮州习俗的宗祧继承，以保大房、留尾房为 规则。也就是说，大房和尾房受到不成文的保护， 其他各房向边远迁徙，兄弟不抱团而居，如树大 分权各自发展”Ｉ】”。所以当呖山十世佛元无子时， 回去“继祖”的是老二。当各房利益有冲突时，牺 牲的是老三。而老四一系也渐渐人少势孤。唯独 大房和五房直到现在还人丁兴盛。 （二）科名 明代陈氏在笔山定居之后，内部也在发生变 化，这种变化来自于族人中有人博得功名，进而 则材料都说陈珠是天顺贡生，仕柳州训导，则这 陈珠应为同一人。只是具体哪一年考中贡生，《陈 做官。笔山陈氏开始由平民宗族而跻身于士族之 列。《陈氏秋溪世家延华堂族谱》中记载素朴的四 伯陈呙（即竹逸公之四子）是乡进士，“子珠，号碧 泉，天顺十年贡生，仕￥９１１＃１－￣３Ｈ导”｝３＿。天顺是明英宗 朱祁镇的年号，只有八年，不可能有“天顺十年贡 生”。查嘉靖《潮州府志》卷六《选举志・明贡》“天 顺元年至八年”条，有陈呙、陈珠的名字，且在同 时期考中贡生。但记载很简单，只知道陈呙曾 任过主簿，陈珠为柳 Ｉ、１５３１１导。《秋溪世家历代科甲 名宦乡贤录》中有这样一段：“珠，十二世孙。天顺 一氏秋溪世家延华堂族谱》、《秋溪世家历代科甲名 宦乡贤录》均有误。又《乡贤录》中说陈珠是笔山 人，故此陈珠应是陈呙之子无疑。这是笔山陈氏 有功名之始，自此笔山陈氏科甲兴盛，代有官宦。 明代笔山陈氏宗族中有人取得科名之后，家 族的社会接触面随之拓宽。素朴公墓志铭的撰写 者为“进士潘文明”，便是当时的科场新贵。陈策 如果不是有祖伯、伯父已取得科名作了官，可能 很难结交到潘文明这样一位新科举人为其父撰 写墓志铭。 综观明清两朝，笔山陈氏获得进士、举人、贡 生者共有１９人，可见其科名之盛，世代簪缨，已 逐渐发展成为潮州的一个土族（见表１）。 （三）婚姻情况 宗族中有人考取功名之后，宗族的社会地位 随之有所提高，与外界的交往联系也得以不断拓 展。这种发展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宗族之间的联 姻。由碑刻可知，素朴公是竹逸创笔ＬＬｌ之后，第五 表ｌ 笔山陈氏历代科甲名宦乡贤录［３１ ＠２００４年４月２２日，在铁铺镇石丘头村，据延华堂理事会秘书长陈森楠先生口述。 陈伟明代潮州笔山陈氏的移居与发展第１期 ２７ 房的十一世祖，他没有功名，是乡中的“耆宿”。五 房世居笔山石丘头。素朴公生活的年代为明代中 期。十六世纪是韩江三角洲平原社会发展的一个 关键时期。此时韩江三角洲乡村宗族发展很快， 通过联婚加强本宗族的社会地位和影响，发展宗 族势力，成为那个时代的潮流旧。这通碑刻所记载 的婚姻情况，正是这种风气的反映（见表２）。 表２《懿素朴公墓志铭》载素朴公子孙三代婚姻状况 素朴公 素朴公娶的是羊山真养黄公之女，羊山和笔 山同属秋溪都，是比较小范围内的联姻。到了第 二、三代，笔山陈氏的联姻范围一下子拓展开来， 分别与城东陆氏、龙湖许氏、城南谢氏、黄冈余氏 四个大族联姻（见图１）。就在明代弘治年间，龙湖 注： 一代，￣－－代，⑧三代 图１ 素朴公子孙三代婚姻状况示意图 许洪宥中辛酉科举人，“授临桂教谕，以学行最， 徵为御史，敢直言。时刑科给事中窦明以言事下 狱，疏救，获免”｛８１，著有《龙江集》、《易经管见》，列 为名宦，潮州牌坊街至今还有柱史亭，就是为他 立的。这一时期的龙湖许氏已是潮州的一个豪门 参考文献： ［１］铁铺镇志【Ｍ】．潮州：铁铺镇，１９８８． ［２］明・嘉靖・郭春震．潮州府志【Ｍ】．潮州：潮州市地方志办 公室，２００３． ［３］陈氏秋溪世家延华堂族谱：第五册【Ｍ】．潮州：陈氏秋溪 世家延华堂联谊会笔山理事会，２００１． ［４］黄挺，陈占山．潮汕史：Ｅ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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