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中的“丑”

关键字：“丑”是什么 “丑”的历史演变 “丑”与“美”

摘要：“丑”作为特殊的概念，很早就叩开了艺术的大门，但关于“丑”是什么？ 有很多

的见解。今天“丑”作为一种的形态被艺术家们多广泛的使用，给人们心灵上带来了很多的震撼，但是“丑”在艺术领域的今天的地位却经过了很长时 间的演变。作为的艺术形态，“丑”和“美”又是不同的。

这是罗丹根据法国诗人维龙写的一首诗《美丽

的欧米哀尔》而塑成的。维龙的诗开头写道：“呀！欺人的骄横的衰老，为什么把我摧残得那样早？谁能使我不自伤自捶，而不在伤痛捶击中死掉！”《欧米哀尔》呈现的是比木乃伊还要皱老的裸体的老妓欧米哀尔，正在悲叹她的丑陋。她弯着腰无力地低垂着头，绝望地看着自己那干瘪如柴的胸部、布满道道皱纹的僵硬的肚皮，四肢筋节犹如枯干的葡萄藤。昔日的生命活力，如同逝去的岁月永不再回。

假如这真的是一位活生生的老妇人坐在这里，那么在我们的眼中自然是毫无美感的。但是当我们看到这尊塑像的时候我们却从中看到了美的东西。这是为什么？对于我们常人的认知来说，美就是美，丑就是丑！但是这尊塑像却了我们的认知，

它告诉了我们原来美和丑的界限如此模糊，原来生活中所谓的丑，在艺术中也可以变成如此惊心动魄的美！

因此我们不难看出：艺术中的“丑”，其实是不同于我们以往的认知的。那么艺术中的“丑”究竟是什么呢？许多美学家认为丑是美的对立面。被称之为“美学史上破天荒第一次提到了‘关于丑的理论’”的许莱格尔给美所下的定义是“善的令人愉快的表现”，给丑下的定义是“恶的令人不愉快的表现”。近代美学家里普斯认为：“凡是我们投进了对生命无价值或否定的东西，投进了冲突，缺陷和匮乏的东西，这就是丑。”黑格尔用更加简洁的语言概括了丑的本性，“丑总是一种歪曲。”卽丑是对审美客体本身内部之间、审美客体与外部环境之间的关系的歪曲。总之，我们可以看出，同美的观念一样，丑的定义也是千差万别的。

艺术中的“丑”的发展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才被人们发掘出来的。因此要了解艺术中的

“丑”，我们还要做的就是了解它的发展历史。周来祥说：“美是和谐，丑是不和谐、反和谐。从排斥丑到吸收丑、重视丑，从丑服从美、衬托美，到美衬托丑、丑逐渐取得主导的地位，便成为近代美学冲击、代替古典美学的转折点，也成为近代美学的发展、成熟的主要标志。”④古典美学厌恶丑、排斥丑，反对艺术描绘丑的事物。古典美学所提到的丑主要是形式上的丑，大都限于强调壮美的事物，而优美的艺术连形式丑也被拒之于门外。⑤舍斯塔科夫在其《美学范畴论——系统研究和历史研究尝试》中说“在古典主义美学中，丑的问题实际上是被否定了”的。⑥随着19世纪初，浪漫主义运动的兴起，美昔日的光彩已经越来越黯淡，但是丑却开始绽放出自己的光芒。这个时期，雨果首先在《克伦威尔序言》中明确提出了“美丑对立原则”。这样，丑就不再是美的陪衬，而是站在了美的对立面上，这无疑提高了丑的地位。19世纪末，丑成为了德国美学中的主要问题。韦塞认为：同单纯的美相区别，丑是一种要求取代美的地位并推动构成美的各种力量的一种病态但又迷人的东西。⑦1853年，罗森克兰兹出版的《丑的美学》正是一部研究“丑”的专著。虽然在这本书中，作者未能打破“丑服从美”的古典美学的桎梏，但是“丑”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发掘和重视。而到20世纪现代主义艺术，丑真正成为了一种的艺术形态，“戴上了皇冠，成为舞台的主角；”“成为了一种最典型、最纯粹的近代形态。”⑧

作为一种的形态，丑与美的关系是十分复杂的。首先他们是对立的，但他们也是统一的，二者在一定的情况下是可以转换的。例如，在生活中，残疾人因为缺少了身体的某个部分，所以在人们的眼中可以说是丑的。但是同样的残缺，断臂的维纳斯却拥有一种难以言传的美。同样的，如前面所说，如果真的有一个垂垂老矣的妓女站在的你的面前，那干瘪如柴的胸部、布满道道皱纹的僵硬的肚皮，犹如枯干的葡萄藤一样四肢筋节显然也是丑的，但是罗丹的《欧米哀尔》却被认为是一件“化丑为美 ”的力作，被评价为“丑得如此精美”。因此，罗丹认为，“在自然中一般人所谓丑，在艺术中能变成非常美”，“在艺术中，有性格的作品才算是美的”；“自然中认为丑的，往往要比那认为美的更显露出它的性格，因为内在的真实在愁苦的病容上，在皱蹙秽恶的瘦脸上，在各种畸形和残缺上，比在正常健全的相貌上更加明显地呈现出来”；“在艺术中，只是那些没有性格的，就是说毫不显示外部和内在的真实的作品，才是丑的”。其次，丑并不是美的陪衬，它有自己独特的审美价值。甚至有的时候，“丑”往往比“美”更富于表现力。举一个十分简单地例子，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总是有很多的广告，如劝诫人们不要吸烟时，电视中会出现一个因为吸烟而导致癌变的胃，这样的图片自然是丑的，那么为什么人们不使用一些看起来比较美的广告呢，比如用另外一张图片向人们展示戒烟之后的生活有多么的美好，这自然也是可以的。但人们选择第一种宣传方式不正说明了，丑比美更富于表现力，可以更直观的表现出吸烟的危害。另外，美与丑也是可以相互表现，相互衬托的。这种衬托不同于丑单方面的衬托美，反过来，没也可以衬托丑。这时候决定他们谁主谁辅的往往是作者的创作意图，取决于作者更希望表达哪一个方面。但无论主要突出美还是主要突出丑，衬托的一方也都可以单独的为人说感知，并不会被另一方掩盖。

艺术是一种感性的东西，因此对于同一个艺术现象或者是艺术作品，不同的人由于不同的角度，甚至不同的人生经验，都会有不同的看法。德国学者鲍姆嘉通在《美学》一书说过：

“丑的事物，单就它本身来说，可以用一种美的方式去想；较美的事物也可以用一种丑的方式去想。”的确，一个美的对象，也可能使读者兴味索然，根本谈不到什么美感；反之，一个丑的对象，也可以使读者兴味盎然，情不自禁地叫道：“丑得如此精美！”因此无论是生活还是艺术，美与丑都是一种客观存在，需要我们用立体的角度去看待，只要我们肯用心，相信从丑中看到美也并不是不可能吧！

《美学史》 鲍桑葵 商务印书馆 1985年版 第294页 《近代美学史评述》 李斯托维尔 第232页

《美学》第一卷 黑格尔 商务印书馆 1981年版 第23页 ④《文艺美学》 周来祥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3年第一版 第231页 ⑤《文艺美学》 周来祥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3年第一版 第231页

⑥ 《美学范畴论——系统研究和历史研究尝试》 舍斯塔科夫 湖南文艺出版社年版 第139页

⑦《文艺美学》 周来祥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3年第一版 第235页 ⑧《文艺美学》 周来祥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3年第一版 第237页

199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