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Ｄ１年．７ 文艺生活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ＬＩＦＥ 影视评论 浅析《西游记》备受影视剧改编者青睐之文化原由 于汐 （中国传媒大学电视学院，北京１０００２４） 摘要：尽管中国的四大文学名著都不止一次被改编成影视剧，但是没有一部作品能像《西游记》这样活跃在各个 时代、各个国家和地区的银屏上。本文正是通过从文化角度分析《西游记》备受导演和编剧青睐的原由。 关键词：西游记；影视剧改编；东方文化 中图分类号．Ｊ９０５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００５—５３１２（２０１４）２１—０１２９—０１ 改编自文学作品的影视剧并非鲜见，但像长篇小说《西游 西游》，《西游记》的改编历史几乎占据了文学改编历史的全部年 记》这样不仅在影视界被无数次搬上银幕，并且其各种影视剧改 编版本也是经典辈出的确实不多。上世纪６０年代，动画片《大闹 天宫》斩获多项大奖。上世纪８０年代电视台拍摄的的电视 剧《西游记》，’成为重播次数最多的中国电视剧之一。而就在 ２０１３年１Ｏ月初，拍摄于１９２７年的电影《盘丝洞》的拷贝在失传 了七八十年后又在挪威被重新发现，再度引发中外电影界学者 的高度关注。从这部小说被多次改编的事实中，我们可以看出一 部经典文学作品的永恒魅力。 华。 当一部作品的核心价值具有普世意义时，那么不同时代的 读者都会对其产生共鸣。从《西游记》这部小说的章回目录上，我 们可以看出，贯穿小说始终的一个词是“心猿意马”，这个词描述 的是放纵与约束之间的关系，由这个对立统一的关系可以引申 出我们对待某个事物到底是要是坚持还是懈怠的命题，这一命 题永远不会过时。此外，正义与之间的关系也是《西游记》这 部作品带给我们的价值启示，作者在小说中一再强调邪不压正 的观点，表达了公众对于正义的渴求，并且这种愿望也是普遍存 在的。而美与丑之间的关系也在小说中有所体现，真、善、美这三 《西游记》影视剧改编作品之丰盛是任何一部中国文学作品 所不能企及的。然而，相比于《红楼梦》的古典小说巅峰之地位来 说，《西游记》还是稍逊一筹。但是，在影视改编领域，人们对《西 游记》的钟爱又明显多于包括《红楼梦》在内的其它文学作品。造 成这一现象的文化原因，我认为有以下几点： 一者曾是哲学史上长期讨论的命题，外表美丽的事物不一定是善 的，外表丑陋的事物并一定就一无是处。就像白骨精，在其美丽 的外表下隐藏的就是丑恶的灵魂。如果人们混淆了外表的美丑 、《西游记》的通俗化叙事特点 与内在的善恶，就有可能步人歧途。由于上述《西游记》的核心价 值均可以穿越不同时代与地域，所以对这部文学名著的影视剧 改编也就没有时代、国家以及文化圈的了。 《西游记》是中国古代文学作品中通俗性最强的作品之一， 在叙事上足以让大众喜闻乐见。而影视艺术作为大众艺术的一 个分支，本身就是具有通俗性的艺术门类，所以《西游记》的通俗 化叙事与影视艺术的创作不谋而合。 三、《西游记》的多重文化解读 《西游记》这不文学作品本身就存在着多重文化意蕴，不同 《西游记》的通俗化叙事首先表现在语言通俗易懂，尤其是 的创作者对这部作品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持不同的理解。自“新文 人物对白幽默风趣，富有生活气息。《三国演义》的人物对话偏于 化运动”以来，对于《西游记》的解读就形成了不同的派别。鲁迅 智谋权术，与普通民众的生活有着非常大的距离；而《红楼梦》的 认为《西游记》是在运用神话的手法影射当时的社会现实。胡适 人物对话过于文艺，想要领略其意并非易事；至于《水浒传》，受 则认为《西游记》“至多不过是一部很有趣味的滑稽小说，神话小 书中人物的出身阶层等影响，对话较为粗野。只有《西游记》这样 说”①，旨在强调这部小说纯粹的传奇『生而非政治性。改革开放 一部描述性格迥异的师徒四人同心戮力完成取经大业的作品， 后，从审美角度来看《西游记》，那么孙悟空就被看成是“一个带 才能在人物对白中将生活化、个性化的语言与不畏艰险、坚持到 有崇高美、甚或悲剧美意味的英雄人物”②，他能力高强，并且向 底的人生态度以及禅佛的哲理相联结，产生诙谐有趣而又微言 往天性，但最终却在“被动主流化”的过程中逐渐地丧失了不服 大义的语言艺术魅力。这样的人物语言对于影视剧创作来说，既 权威、对抗权贵的品性。而从哲学角度看，孙悟空这一形象又可 以被解读成一个在“欲望”与“克制”之间相互徘徊的个体。总之， 能保证影视作品的娱乐性、大众化，又能保持影视作品自身的品 位。 《西游记》如此广阔的解读空间为不同的创作者们都提供了重新 阐述与表达的可能性，从而造就了不同版本的《西游记》改编作 品。 《西游记》通俗化叙事的特点还在于生动的情节与超现实的 想象力。原著中最生动的情节多数都是武打场景，武打元素意味 着动态效果强，适合画面语言表现。此外，一些神魔鬼怪等超现 实元素，也会随着影视特效的发展而找到更适合的呈现方式。 四、《西游记》在亚洲尤其是东亚的文化影响力 《西游记》的改编并不局限在中国，美国、日本、韩国等都有 过这一行为。只不过，《西游记》的海外改编的普遍特征是各国、 各地均对《西游记》进行了本土化的移植。这种海外改编版本之 所以存在的原因，就是《西游记》这部作品本身具有的强大的文 化包容性，使其成为东方文化的代表作之一。 说到《西游记》的文化影响，就不得不说《大唐西域记》的贡 献。成书于唐朝的《大唐西域记》是明代小说《西（下转第１ ３２页） １２９ 二、《西游记》的核心价值可以适应任何时代 《西游记》这部文学作品的核心价值具有永恒性，不会随着 时间的推移而丧失魅力。自１９２６年首部改编自《西游记》的影视 作品问世至今，这九十年间针对《西游记》的改编从未停息。从上 世纪二十年代的电影《盘丝洞》，到六十年代的动画片《大闹天 宫》，到八十年代的电视剧《西游记》，再到九十年代的电影《大话 影视评论 文艺生活ＬＩＴＥＲＡＴＵＲＥ ＬＩＦＥ ２０１４－７ 再者，早期电视剧工作者对中国历史题材电视剧进行 了艺术形式的多样化实验，丰富了历史题材电视剧的美学 另外，在这一时期，中国还制作播出了一些以其他国家 历史为内容的历史题材电视剧，比如北京电视台的《阮文 与上海电视台的《不屈 形态。比如《火人的故事》被称为“电视诗剧”，叙述中国人民志愿 追》（１９６４年）、《像他那样生活》（１９６５年）军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攻占某英雄高地的故事。剧中的志愿军只 的阮文追》都反映了越南民族英雄阮文追的事迹，《愤怒的 做出形体造型，没有台词，由一位朝鲜老大爷和三个孩子以诗朗 诵的形式来串讲故事。④《江姐》、《狼牙山五壮士》也是电视诗 剧；《自豪》则是电视小品；《红缨》与《百合花》曾经插入用 １６ｍｍ胶片拍摄的外景镜头。这些历史题材电视剧显示了 早期电视剧工作者可贵的艺术原创态度与探索精神，尽管他们 当时的一些做法并不适合当前历史题材电视剧的长篇连续 剧形态，但艺术探索的精神在某些新时期历史题材电视剧 色的造型语言与镜像呈现。 火焰》（１９６０年）描写了２０世纪５０年代朝鲜少年参与反对美国 侵略活动的故事；《暴风雨中》（１９６１年）描写了苏联少年在国内 战争中协助苏联红军抓捕特务的故事；《南方汽笛》（１９６５ 年）反映了越南铁路员工抗击美帝国主义侵略的英勇事迹；上海 电视台的《古巴必胜》（１９６２年）反映了古巴人民的活动； 《战斗的巴拿马》（１９６４年）反映了南美人民的反帝斗争。这些电 视剧的出现与当时“社会主义阵营”“全人类”等概念的 命历史题材电视剧一统天下的状况之间无疑形成了有趣的映衬 与对比。 注释： ①冯温玉．中国电视剧发展简史．见中国电视剧制作中心研究室编 《电视剧研究资料选编》，第４２页． 得到了延续与发展，比如《人间正道是沧桑》等电视剧中独具特 流行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这种创作态势与今天荧屏上国内革 第四，萌芽时期的中国历史题材电视剧也曾创造过“革 命历史题材热”。比如《三月雪》通过描写老干部向其养女揭 开身世之谜，讲述了一位女党员为献身的故事。电视剧 播出之后，观众反响强烈，随后又在黑龙江、吉林电视台多次重 播。类似的电视剧还有《活捉罗根元》，《红缨》、《小英雄雨来》。 值得注意的是，受制于早期电视剧的直播，这些电视剧没有 录像资料，每一次重播其实都是一次重新制作播出活动，除了电 视剧《三月雪》重播时基本保留了原班人马，其他电视剧的重播 都是由不同的制作表演班底完成的，这是隶属于早期历史 题材电视剧的特点，与今天同一部历史题材电视剧同时在 多家电视台播出的盛况不可相较。 ②赵玉嵘主编，陈友军编著．中国早期电视剧史略．中国电影出版社， ２００８年版，第１页． ③赵玉嵘主编，陈友军编著．中国早期电视剧史略．中国电影出版社， ２００８年版，第２３页． ④钟艺兵、黄望南主编．中国电视艺术发展史．浙江人民出版社，１９９４ 年版，第ｌ１页． （上接第１２９页）游记》最重要的素材来源之一，《大唐西域记》的 作者是亲自前往天竺（古代印度）取经的玄奘法师，书中提到了 从长安（今陕西西安）到天竺路途中各国家各地区的风土人情， 一部小说能够在文学领域和影视领域都具备强大的生命 力，最根本的因素就是文化的包容性。正如《西游记》这篇小 说，它的包容性体现在跨越不同的跨越不同的文化障碍，跨越时 所以《大唐西域记》对于今天的印度人挖掘古代历史起到了不可 代与地域的。无论是精彩故事带来的情趣也罢，需求对事 磨灭的作用。承袭《大唐西域记》而来的明代小说《西游记》同样 保留了对西域各地风土人情的描述，对于部分中亚、南亚地区的 居民来说，《西游记》的部分情节具有历史文化上的认同感。 业、信念的坚持也罢，或是惩恶扬善价值观也罢，《西游记》都让 我们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内涵与价值。这些就是《西游记》无论是 在文学界还是在影视界都之所以伟大、之所以不朽的文化原由。 注释： ①竺洪波．四百年《西游记》学术史．［博士学位论文】．上海．华东师范 大学．２００５年４月．１０７页． 此外，《西游记》描述的是唐朝的故事，唐朝时期的中国是当 时东亚文化的中心，所以东亚地区的传统文化在文化研究领域 内用一个词来表述，那就是“大中华文化圈”。小说《西游记》是对 盛唐时期一次重大历史事件的演义，而这一历史事件对整个东 亚地区的文化传播产生了深远影响，这是《西游记》能在东亚地 区具备影响力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宗教观上，《西游记》并“不偏向某一宗教”，而是将“儒佛 道三教和神话广泛地融合在一起”③。儒佛道三教长期统治者东 ②石麟．《西游记》的多重文化意蕴．淮海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２００９年３月第一期第七卷． ③宋贞和．《西游记》与东亚大众文化．【博士学位论文１．上海．复旦大 学．２０１０年４月．１２页． 方世界的价值观念，构成生活在这一地区的居民的精神支柱，从 而也就成为了东方国家的主导思想。《西游记》虽然重点弘扬佛 法，但是对于儒家积极人世的观点与道家超凡脱俗的品质都有 所照顾，所以《西游记》在自身的传播过程中可以最大限度地跨 越文化与观念的障碍。 参考文献： 【１］李少白．中国电影史．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２００６． ［２］：ＥＮ坤．《西游记》从小说向影视的转型＿山会科学，２００６（８）． ［３］李顺华．东方与西方：异域视野中的《西游记》．学术交流，２００１—１ 五、结论 ｌ３２
